“勉之还真是有做纨绔的资本,可惜……”欧阳若瑾摇摇头。
林立已经接着道:“明明可以靠脸,偏偏要靠才华,是不是?”
欧阳若瑾被逗笑了,“你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说出靠脸的话。”
林立理直气壮:“没啥不好意思啊,脸好也是资本。”
这番插科打诨,将之前话题的沉重冲散了,欧阳若瑾就开始讲起朝廷近来的事情。
“这一阵朝廷上也焦头烂额。从入冬以来,就接连降雪,大雪压塌了不少民房,天气一再寒冷,各地县衙都往上报,乞丐流民冻死了很多。
各地都早早就开始施粥,搭了避寒的棚子,可也不够。民间开始有传闻说,是因为今上……”
欧阳若瑾压低了声音,“继位名不正言不顺。”
林立喝了口热乎乎的羊汤,奇怪道:“灾害天气年年有,大冬天的下大雪很正常,怎么就与陛下牵扯到一起了?”
欧阳若瑾哼了声:“民间愚昧,哪里想出来那许多,不过是有些人见不得陛下在帝位上坐得好好的,见不得天下太平。”
林立摇摇头:“说句大不敬的话,只要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安康,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不行?”
欧阳若瑾瞪了林立一眼:“禁言。”
林立笑笑:“这不是没有外人么,再说我这话是支持咱们陛下的。”
欧阳若瑾还是再瞪了林立一眼道:“没有外人也不能说这话。”
这时代帝王的权威还不够足,背地里其实大有人说不恭的话。
甚至不止是背地里,就是在朝廷上,也常有“藐视圣威”的时候。
欧阳若瑾接着道:“这些传闻也损伤不了圣上什么,但是被朝臣拿到朝廷上讲,圣上的威信自然要打了折扣,偏偏民间又有天狗食日的传闻。
陛下才登基不久,这登基的手段大家不说,也是心知肚明的。
你是陛下的心腹人人得知,朝臣在你的事情上大做文章,陛下怎么能不恼火。
陛下召见我的时候,沉吟良久,除了圣旨,还给你写了封信,但这信也是宣读了圣旨才能给你的。”
林立诧异地看着欧阳若瑾,慢慢想明白了。
夏云泽大概本来是对他不放心的,扣下工匠是第一步,但是还没等下一步实施的时候,就有日食的传闻,被朝臣拿来大做文章。
然后自己也成了被朝臣攻击的对象——按说夏云泽该顺势而为的,但大概是朝臣们太咄咄逼人了,激起了夏云泽的叛逆心。
话说,帝王不是不该意气用事的么。
大概也是要重塑威信。
身为帝王,被朝臣威胁是大忌,这次退让了,说不定日食的时候,朝臣又要发难了。
所以夏云泽才会改了主意,他才侥幸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