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未起兵戈,年轻士卒都不清楚镇月鼓擂起时竟然会地动山摇,一声声鼓鸣震醒了两万余士卒,醒来时才得知玄月军压境,胆寒之余,穿起铠甲抄起兵刃,朝着校场跑去。
鹿怀安自诩儒将,最瞧不起天天身披甲胄的武将,认为他们在耀武扬威,有失家族气度,到了披挂上阵时,才明白甲胄有多繁琐,织锦团纹袍,错金鱼鳞甲,明光裙甲,明光胸甲,明光膊甲,明光护心甲,皮雕披肩,束甲绳,虎面盔,腰间再配齐君子剑。床榻功夫娴熟的婢女们,哪曾给将军大人披过甲,顿时忙的手忙脚乱。
“报!骠月数万大军,已来到镇魂关十里!”
“报!骠月领兵统帅乃左日贤王,所率兵马为玄月军!”
“报!骠月大军已在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报!骠月大军已将四门围困!”
直至探马禀报四次,鹿怀安才将甲胄穿好,每一次传令声,都使他眉头晦暗几分,听到玄月军已将镇魂关团团围住,鹿怀安摔烂了夜光杯,咬牙吼道:“斥候呢!号称西军精锐锋锐亢烈四营呢?!玄月军都兵临城下了,竟然完全不知情,全是酒囊饭袋之辈!”
婢女葡萄帮他擦拭额头汹涌汗珠,宽慰笑道:“将军是一军之主,千万莫要动怒,城里十几万百姓和两万将士,安危系于将军一人,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镇魂关不是西疆头号铁闸吗?没那么好打得。”
鹿怀安抓住雪嫩柔荑,沉声问道:“数万大军穿过子母山,越过阴阳谷,踏过白沙滩,竟无一人来报,是我之过,还是士卒之过?”
葡萄笑了笑,温声说道:“前些日,不是有名老卒闯进营帐吗?口口声声说蛮子的大军要来,奉劝将军早做准备。”
鹿怀安一脸肃容道:“这么说来,我这将军是在其位不谋其政的蠢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