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直接骑马跑到了小石头的身边,开始指点他各种骑马的小技巧,又跟着马昌年学骑在马背上用各种不规则姿势射箭的决窍。
金嘉树纵马跟了过来,只能在旁一块儿听,能学到几分本事不好说,可他心急着想要与海棠再次单独交谈,却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直到吃午饭的时候,他们在附近的村庄里找到一处茶摊,趁着马昌年去要热水泡家里带来的汤饼,而小石头又跑去喂自己的爱马时,金嘉树才好不容易挤到了海棠身边,低声解释:“海妹妹别生气,我……我就是怕你们初到京城,不了解那里的人,海爷爷和海奶奶会因为听信旁人的话,轻易为你定下亲事,误了你的终身,才说可以帮忙打听的话。我没有插手你婚事的意思。你若是不高兴,我……我再也不会在海奶奶面前说这样的话了,行么?”
海棠睨了金嘉树一眼,只觉得槽多无口:“你就算真能进京,也只是初到京城罢了,未必有多少机会在人前出现,更别说是在外头随意结交朋友了,不如我爷爷是正经进京做官去的呢,能光明正大与人交际,你凭什么认为你替我打听到的人就是稳当的,而爷爷阿奶就一定会听信别人的话,轻率决定我的婚事,误了我的终身?”
金嘉树哑口无言。
海棠又道:“还有,你以为你进了京城,就能想做什么做什么?想打听消息就打听消息?你是以为自己手里那点金银能办很多事,还是觉得麻嬷嬷他们什么事都愿意帮你办?你还是安分点吧!真到了京城,你便是别人砧板上的肉,生死荣辱都握在他人手中,还不如在长安时自由呢!但凡你私底下去做了什么事,兴许消息马上就传开了,有无数居心叵测的人在暗中盯着你,就等着给你使坏呢!
“别以为你姨母就一定会护着你。对于她和她背后的人来说,再也没有比她儿子更重要的事了。若是你的所作所为会对她儿子不利,她肯定要先保住儿子。你只是她的外甥而已,难道指望别人把你当亲儿子一般看待,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能由得你胡来?!”
金嘉树听得低头无言。他知道海棠是好意在提点他,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对“姨母”过于信任了。不管他心里对她有多么的思念与孺慕,事实上她绝对会将八皇子看得比他重百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妨碍八皇子继位为新君,所有拦在他面前的障碍都必须被除去,哪怕那是他异父同母的亲兄长!
金嘉树正是因为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才会觉得自己进京,有望为自己争取到一个更合心意的前程。他明明早就打定了主意,怎的如今在海棠面前,就忍不住说起大话来呢?
不……他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替海棠打听什么婚配对象的消息。他会主动提出要帮忙,只是怕海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给海棠决定了婚事,而他想要阻止都来不及罢了。若海家二老真的让他去打听,他肯定会“打听”到一些不妥当的事,阻止海棠嫁进别人家的……
金嘉树抬头看着海棠,面露羞愧之色:“海妹妹,是我错了。多亏你提醒我,不然我定要犯糊涂的!你放心,我必定会谨慎行事,绝对不会落人话柄。”
海棠见他听劝,神色放缓了些:“你别嫌我说话不客气就好。其实……你若不进京,等着京里的长辈安排好一切,再通知你进京,那是最稳妥不过的。你何必非得冒那个险呢?若是有个万一,你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那又是何苦来?!”
金嘉树正色道:“若是事事都听从长辈安排,我即使将来再有出息,也没有底气违背长辈之命,因为我的一切都是别人赐予的。只有我凭自己的真本事帮上了忙,立了功劳,让长辈知道我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我才能……向长辈提出我的请求,求得我想要的东西。”
海棠眨了眨眼:“你想要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