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义庄的老汉认得沈大人,忙躬身施礼后,带着沈大人往存放尸首的停尸房走去。
秦神医揭开了一个灰色布单,俯身细细的查看。
突然惊呼了一声!
:“好细腻精妙的手法啊!”
秦神医顾不得令人作呕的尸臭,脸都要贴到了尸首身上了,神色激动的细细的观赏了起来。
:“这人的手法精妙绝伦,所用的器械定然也是巧妙构思,精心制作的。
这个人一定是痴迷于医术的神医圣手!”
沈溪心说我是带您过来帮着查案的,敢情您是来偷师学艺的不成?
秦神医又解开了尸首身上的衣服,细致入微的观察了起来。
那具尸首身上布满了被刀子剖开,又用针线缝合好的伤口。
秦神医神情专注的观察了好大会儿功夫,这才直起身来,连连赞叹!
:“这个作案之人定是在研究人体的器官构造和疑难疾病的病因。
此人是我等医者之辈研究外科医术的先驱者,了不起!了不起啊!……”
沈溪嘴角一抽抽!
魏大人嘴里的这个丧尽天良,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作案之人,在秦神医嘴里却是成了一个了不起的医界的先驱者。
这世上对一个人所作所为的评价还真是没法定论。
沈溪提醒了秦神医一句,:“世叔,这个作案之人无论是因何原因,盗取又剖开别人尸首的行为,也是触犯了律法的。
那些尸首被盗遭此之辱的家人也不会答应善罢甘休的!”
秦神医叹了口气!
:“是啊!在律法面前这人是个穷凶极恶之辈。
在这些尸首的家人心中,这人更是个丧尽天良的人神共愤的刽子手。
这就是身为一个想要研究治病救人医术的医者的悲哀啊!”
秦神医转头看着沈溪,:“沈贤侄!身为一个医者,是多么渴望能够拥有精湛的医术,为世人解除各种疾病之苦。
可要想拥有前人未曾研究过传下来的神奇医术,用死去的尸体做研究是最正确的道路。
可因为世俗观念和律法的束缚,没有医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触碰这个领域。
这个作案之人是个胆大无畏的我辈先驱,若是你抓到了此人,可否偷着放他一马?”
沈溪心里波涛翻滚!
他的祖父也是一个名医,作为一个出身医学世家的子弟,他也明白秦神医说的那些道理。
可是!他现在是一个主管查案的推官啊!
见沈溪为难的沉默不语的样子,秦神医却是洒脱的一笑。
:“贤侄,是老夫疏忽了你的身份和职责所在,让你为难了。
不过,凭借你们开封府里的捕快们,想抓住他?哼哼!……恐怕比登天还难!”
沈溪不由得被激起了傲气!
:“世叔也将开封府里的捕快们看的太扁了!
不过,小侄答应您!他若是被我查到了踪迹,我可提前警示他速速逃的远远的,别在这汴京城附近作案了。”
秦神医爽朗的大笑了几声!
:“沈溪,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不愧是名医世家的子弟。
不论你能否查到他的踪迹,老夫先在这里替那人谢过了!”说罢拱手一礼!
沈溪也不由动容,忙躬身还礼!
:“世叔折煞小侄了!
我沈溪虽然没有继承祖上的医者之路,但深知这世上若是没有医者仁心的治病救人,将会是天下苍生的无尽灾难和饱受病痛之苦!”
秦神医坐在回城的马车上,心里在暗自琢磨着。
【鬼手毒医,是你么?
我可是在游历到了南疆之时,见过你在病人的身上动过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