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立即从床塌坐直了身姿,她面容里的哀伤和恼怒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欢腾的喜意。
“这药我也不必喝了,今日你也累了一整日,该去秋阑阁歇一歇了。”王氏欢喜地打发走了姜南秋,将轴载廊道上的容嬷嬷唤进了内室。
姜南秋奉命离开桐院,只觉得回去的路上,处处生机勃勃,枫晴云朗。
玉儿觉得奇怪,“夫人怎么这般高兴?”
姜南秋看了她一眼,笑盈盈地道,“你带着两个婆子去扫一扫佛堂,再烧两炉子炭盆,就用咱们院子里的银丝碳。做这些事时,记得要大张旗鼓一些,最好让世子身边的小厮看到。”
玉儿不懂她的意思,却还是遵照她的吩咐去做了。
姜南秋回到了秋阑阁,休息了两刻钟,直到玉儿慌不择路地回到了秋阑阁,气喘吁吁地叫道“夫人。”
姜南秋看着她笑道,“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地?”
玉儿赶紧说道,“夫人不知晓,国公爷方才在桐院发了好大一通火,听容嬷嬷说,这场火是冲着荣姑娘去的,太太哭成了泪人,将今日花宴上的情状说了,国公爷立时说要把荣姑娘赶出镇国公府。太太为荣姑娘求了情,最后国公爷罚荣姑娘去佛堂跪一天一夜,任谁来求情都没用。”
姜南秋只是笑着,娇美的面容上没有半分诧异,“好了,跑的满头大汗,快些绞了帕子换身衣裳,晚上还有事要忙呢。”
她们主仆只见素来如此亲昵,凌青和凌寒自知比不过,就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姜南秋在内寝等了一会儿,凌青就走了进来,与她说道,“荣姑娘起先寻死觅活地不愿去祠堂里长跪,国公爷就更恼怒了,派了身边的婆子去请荣姑娘,荣姑娘几乎是被拖去了佛堂。”
“知晓了。”姜南秋淡淡地点了点头,气韵如烟。
凌青侧目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世子爷回府后,只怕是要闹出好些事端来,到时候该怎么办?”她是担心姜南秋被殃及了。
姜南秋却是早就想好了明哲保身的法子,笑道,“放心吧,这事不仅不会牵连我,世子爷还会感激我。”她的眉目流转了几分温婉的笑意,渐渐安抚了凌青那颗躁动的心。
约莫一个时辰后,景安之回府。
谷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法子撞到了她跟前,声泪俱下地诉说了荣梦晗的惨状。
景安之惊骇不已,立马赶去了外书房寻找自己的父亲。景德山仍是盛怒难消,连带着骂起了景安之,闹到最后更是要对他用家法。幸亏王氏阻拦及时,景安之才没有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