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许是听不见的。
膺窗穴,于胸骨中线第三肋间。
当王太医娴熟的没入金针,良岑迅速拔出第一颗碎石时。
总算明白,为何让她忍着些。
随着利器脱离,鲜红的血肉绽开,留下一个见骨的窟窿。
她眨眨眼,深吸了口气,胸腔处疼得快要窒息。
哐!哐!一颗颗尖石抛入旁边的小盆。
良太医下手十分精准,称得上又快又狠。
未因为伤口的狰狞,存一丝迟疑。
她扶着他的肩头,心底泛起阵阵凉意。
明明应是痛楚难忍的,连麻沸散都不曾服用,怀里的人,却没有一点颤动。
若非微弱的鼻息拂过她臂弯的肌肤,甚至以为他……
这短暂的一刻,对于她来说,格外漫长。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她麻木的看着,生生咬破嘴唇,尝到了腥甜的滋味。
恍若墓室中,他给予的那个吻。
“娘娘,其实外伤并不重要。”良岑脸色凝重道,“只要熬过今晚,内息稳定,我即可用那株百年紫灵芝,白骨亦能生肌。”
“今晚……”
“对,到明日辰时,差不多就能断定,是否……”话语顿住,硬着头皮讲下去,“有救的必要。”
她茫然的喃喃:“我陪他,陪着他……”
一直没出声的紫鹃嗫嚅:“娘娘,您一身脏污,好像还带着伤,让奴婢先侍候您……”
“不用,我不离开。”
她不想离开,不敢离开。
只怕,离开前一眼,会是最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