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且听我给你细细说来。”而后是祈天澈的一番长篇大论。
“皇嫂——”一个比惊弓之鸟更加紧张的声音在内室响起。
璃妃与宓儿同时回身,便见冼幽已经掀了珠帘往外室走去,垂下的珠帘也无法挡住她那落寞而落魄的身影,她快步离了去。
祈天雪一咬牙,愤怒地横扫了一眼祈天澈,便也快步掀了珠帘追上去。
祈天雪小跑追上冼幽,对着冼幽的身影唤道:“皇嫂,你等等我啊。”
“天雪,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我想要一个人静静。”冼幽听到祈天雪的唤声,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坚定地往前走。
正好摆驾前来琉璃宫的皇上,见冼幽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身旁的公公欲要给冼幽请安,被皇上阻止了。
皇上停下脚步,唤了一声,“芜儿?”
冼幽当没听到,继续走着自己的路,失魂落魄地走着,这算什么缘分?他恨她的时候,她却恋着他;她恨他的时候,他却爱着她,缠着她不放。
他在出征前,带着她一同飞上许愿树,挂了红丝带,他给她许诺,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他们站在树顶上观看着轩辕国的一派风景,等着那个重复的日子。
闻说他人在疫区,她便风不顾身的前往疫区,冒死去寻他的踪影。
她因此而染上了瘟疫,若不是自己研制出药方,和玉无瑕的那颗救命丸,她一定是葬身于疫区。
而等来的却是他的冷情相待,与冷言冷语,甚至乎连一个正眼也没有。
“芜儿!”皇上转身对着冼幽,又是一声。
冼幽这才停下脚步,没有回身,而是淡淡地福身,“见过父皇。”
也不等皇上回应,她拔腿便走了。
皇上向冼幽走近了几步,看清了她那落寞的容色,也看清了她眉宇间的那一丝隐郁,他正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落荒而逃。
他回身看着站在远处的祈天雪,走了过去,将祈天雪脸上的神色收纳于眼底,凝眉问道,“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澈儿回来了,你皇嫂怎么这么失魂落魄?”
祈天雪沉吟半晌道,“皇兄变心了,他不爱皇嫂了。”祈天雪说罢也跑了出去。
皇上一脸的茫然,淡淡地说了句:“马上去琉璃宫。”
再说,冼幽爬到高墙上,缓缓地走上那高墙,站在高墙之上。
徐徐微风送来,风很轻,但一不小心,或许可以将她吹倒在地。
她伸开怀抱,面生淡淡的微笑,两行清泪情不自禁地顺颊而下,手中的丝帕,却顺风飞扬,自她的手间飞脱而去。
“皇嫂——”祈天雪在高墙下仰视着站在高墙之上的冼幽,胆颤地惊呼着她的皇嫂。
祈天雪这么一叫,墙下的士兵以及站立在城墙上的士兵都措手不及地望着那站在危险高墙上的主子。
“澈王妃——”吓得个个都扔下兵器,跪于地上。
冼幽动了一下,便让墙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也是出奇地让人窒息。
大家都害怕那抹细长而婀娜的身影会不顾一切地跳下去。
冼幽回身,一脸的冷清,她那清越的声音在风中飘荡着:“但见旧人笑,不见新人欢。”
面面相觑,不明白冼幽所说之言是什么意思。
祈天雪挪着小步子,眉头紧蹙,双眼一直紧随着冼幽,不敢移开半点,她徐徐地往冼幽走去。
但见冼幽的一声唤住了她前行的脚步,冼幽的声音响着,“天雪,别过来,我没有轻生的念头。”冼幽面上微笑,但很浅。
祈天雪悬在喉间的心,一顿,听着也舒心下来了,她没有再向前一步,只是伸出手,“皇嫂,你下来可以吗?高墙危险!”
冼幽轻笑摇头,微风掠过她的面颊,拂着她那墨黑如海的发丝。
“这里的风,可以让我的心沉淀。”她的心里还是装着在佛光寺中,与他并肩依偎站在树顶上俯瞰轩辕国的时刻。
只一瞬间,便支离破碎,各奔西东了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佛光寺中,那一幕幕瞬时跃入眼帘,挥之不去。
“芜儿,别怕,有我在。”他道她畏高,便抱紧她几分。
她不舍得他有事情,他抚着她的面颊,回应道:“芜儿,有你的一句舍不得我有事情,我一定会尽快完结这场战争!”
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他说他会回来的,是的,他回来了,可他的心变了,他的人也变了。
“皇嫂,你先下来,母后和父皇一定会给你做主的!”皇兄也真是的,宓儿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一场战争却让皇兄找回了旧情人?
“做主?”冼幽又是一阵轻笑,书上都有说,古时的男女子的爱情,一旦认下了,便是一生一世了,他怎么会忘记那个宓儿呢?
她只是突然之间闯入,将他们拆分了凶手,他们才是天生地设地一对儿。
祈天雪以为冼幽不相信,轻轻颌首,再确定地说一遍,“是的,母后和父皇一定不会让皇嫂委屈的,天雪也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
“天雪,我来到这,是否是一个错误?这世上若是没有我,一切事情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冼幽红色罗裙的裙摆在风中飞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