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说的什么胡话!”陈瑜闻言实在心疼,连忙把孟雪柔搀扶起来,柔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是小时候被你爹爹的际遇吓着了,这才会多想了这些。依娘看,岳城长公主绝不是定远侯那样仗势欺人的角色,她也绝不会因为咱们拒绝了婚事就肆意报复。乖女儿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是啊。”孟玉桥也拍了拍孟雪柔的肩膀,好声安慰道:“当年也是爹伤心过了头,没有看清定远侯的奸计,这才上了他的当。不过爹不后悔,总归那女子能从定远侯手里逃出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女儿,事到如今还没有怎样,你不要急着自己吓自己,也不要胡思乱想,一切只看你愿不愿意罢了。”
孟雪柔闻言咬了咬嘴唇,对着孟玉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爹,你不介意门第之别了吗?”
“傻丫头,你何时这样古板了?”孟玉桥闻言哭笑不得,忙对着一脸茫然的孟雪柔说道:“你呀你,哪还像从小到大做主的人!我看你如今是办得事多了,反而畏首畏尾了。为父是说过,不希望你找个高门大户,毕竟若是门第差得太多你往后适应起来肯定要辛苦艰难,又怕你从小自在惯了,到了人家受着拘束不得开心。可是如今,你与林晚照也算相知,若你真的执意想嫁给他,为父还要棒打鸳鸯不成?”
“真的?”孟雪柔还是有些懵,不敢肯定。
“你说呢?”孟玉桥无奈地笑了笑。
“那…容我考虑考虑吧。”孟雪柔看了看自家满眼关切的父母,好声说道:“今日之事实在来得太急,我还没缓过神来。”
“好,不急。”陈瑜握着孟雪柔的手,好生安慰道。
同一时间,怀柔公主府。
从孟雪柔家里出来,岳城长公主实在是心神不宁,只好又找怀柔公主去了。
“姑母,表弟,你们快坐!”怀柔公主见他们母子过来大喜过望,连忙招呼道:“可是有事?”
在怀柔公主对面坐了下来,岳城长公主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欣儿,姑母对不住你。”
“姑母这是?”
很久没有人呼唤自己的乳名,怀柔公主心里一暖,关切地问道。
“从前是我疏忽了,连你在京郊受罪都不知道。”岳城长公主心疼地望向怀柔公主,满脸愧疚:“我今日到了寻常百姓家里,才知道你那时究竟处在怎样的地方。欣儿,姑母不该大意的。”
“姑母千万别这么说。”示意丫鬟给岳城长公主上茶,怀柔公主叹息道:“秦加寿是皇祖母的亲外孙,您又是皇祖母的养女,自然不好不顾养育之恩,让天下人去戳脊梁骨的。再者,他对我的苛待又极其隐秘,就连父皇也被他串通御医蒙在鼓里,姑母的府邸那么远,又怎能知道?当初也是我不听姑母劝告,没有拒绝了这门本就如同报恩填坑一样的婚事,也是我自己不查。”
“唉,这哪里是你的错?都是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岳城长公主听到这里叹了口气,说道:“好在母后如今权柄不在,皇兄渐渐地掌权了,你也得孟雪柔帮助,逃出生天了。”
“是啊。”
这样答应完,怀柔公主忽然觉出味来,目光在岳城长公主母子脸上转了一圈,她心下了然。
“姑母这次过来,不单是为了说这些吧?”笑眯眯地望向岳城长公主,怀柔公主笑说道:“表弟也大了,是该成婚了。”
“表姐,正是这事。”林晚照闻言终于动了动嘴唇,低声道:“是我处事不妥,惹雪柔生气了。”
“哦?这是怎么了?”怀柔公主吃了一惊,忙问道:“那日来我这儿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就是那日之后。”
将荣宁郡主以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林晚照难得的愁眉苦脸:“现下雪柔怕是恼了我了。”
“这还有不恼的?”怀柔公主听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着林晚照叹息道:“我的傻弟弟,你怎么这样鲁莽?那雪柔可不是个娇弱没主意任人摆布的女子,那是最要强能干的,你这样瞒她逼她,她如何不恼!”
“是,是我错了。”
林晚照垂着头,一脸忧愁。
“欣儿,你这样说完我就懂了,难怪孟姑娘不大高兴。”岳城长公主闻言恍然大悟道:“我也是听了照儿的央求一时心急,竟也跟着犯糊涂了!想来一个能救人于危难又能主理衙门的女子哪能如此被动?这不是给人家徒增不快,显得咱们仗势欺人嘛!”
“姑母也别急,孟大人虽然要强些,却也最是知书达理的。”怀柔公主见岳城长公主一脸焦急,忙安慰道:“我看她是真心喜欢表弟,只要咱们想法子弥补一番再让她看到表弟真心悔过,想必就还有机会的。”
“当真?”岳城长公主连忙问。
“不试试怎么知道。”怀柔公主笑说道。
岳城长公主闻言思索半晌,又对着怀柔公主若有所思地问道:“欣儿,你别多心,姑母不得不问问,孟姑娘究竟是如何救你出来的?姑母很想知道她为人处事究竟如何,这往后待她也好更周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