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宫主离开之时,没有一并带走花浓和前璐。
按理说雪月宫主有理由保护好几位月执,却唯独将花浓两人留在了那里。
就在雪月宫主刚离去不久,花浓的手指动了动。
“月,娆”
逐渐恢复的意识里,夹带着强烈的挫败感。花浓身为府君之女,长这么大头一回觉得束手无策。
她诧异地盯着暗无月光的大地,右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君父,如果你现在能看见,告诉花浓该怎么做。”
再看前璐之时,犹如看到一轮缩小无数倍的明月,花浓迈步走到前璐身前,伸手抚弄着人脸大小的“光团”。
此时,月蝶也发现了花浓,怕打着翅膀朝她飞来,随后变成手掌大小,落在花浓肩上。
“璐儿,你说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把月娆找回来!”。
周围格外安静,更没有人会回答花浓的自言自语。
不知不觉中,花浓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无香界偶遇,却让她铭记在心的“同龄人”。
回想起自己带着一众月卫,而对方只有一个人,这时的花浓不禁笑出了声。
“难道我堂堂月执,竟还不如一个赊香人勇敢坚强?”
花浓怀抱着前璐化成的小月亮,抬头看了一眼暗淡无光的月门,视线最终落在白泽消失的光环上。
她还记得月娆说过,月桑能带来特别的运气。
花浓目不转睛,眸子里的月光,愈发不想轻易认输。越是如此,妱儿在她心目中的样子越是挥之不去。
花浓缓步向前,脚步所过之处月光如水,身上的月光随之凝聚成一件甲胄。
她虽然是月执,却不清楚前璐身上发生了什么。
抱着小月亮,犹如牵着前璐冰凉的手,灵力和温度都无法传递出去。
不知为何。
花浓的胸口竟会隐隐作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此处。
她说不清,这感觉究竟是什么。
此时此刻,她只想看自己的姐妹眸中带月,言中有笑。
花浓不再畏惧天上那愈发明亮的光环,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自己的姐妹,一步一步向前。
……
目光依次扫过光环周围数十个白影,锁定中间的光环。
惊动天地的月芒骤然爆发,随着花浓声音落下,身形如月蝶一般扑向上方光环中。
“且让我花浓瞧一瞧,你的真面目!”
一息。
两息。
三息……
刺眼的白光充斥四周,花浓只能用手遮挡。
月蝶显得有些躁动难安,似乎它知道,白光尽头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
……
白光之内,目空一切。
时间在这里虽未静止,却被无限拉长。外界一息,这里至少数十息甚至百息。
花浓的护身月芒,宛若这纯白世界里的萤火,竟然显得毫不起眼。
百丈之外的幽暗,如在吞噬一切光芒。
花浓疾行的速度不紧不慢,她能感受到周围流动的白光里,属于月光的气息已十分微弱。
无尽的凶煞混杂其中,如跗骨之蛆一般在她周围蠕动,似随时可能侵染进体内。
花浓深知,失去月门庇佑自己无法坚持太久,可若将“小月亮”继续抱在怀里,总能感觉到前方有一股排斥之力。
数十息时间,花浓都寻着那“呼吸”声前行。
同样的一息时间,对花浓来说显得比方才更加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