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倒不值什么,胜在精巧和那点睛的一下上。时人重玉,认为玉乃石中君子,官宦书生、文人雅士都爱在身上佩一块玉。后世虽把翡翠炒成了天价,此时之人于翡翠上倒是了了。
凤姐儿见她喜欢,从头上拔下来递给她道:“不知道你喜欢这些,回头我送几枝好的给你。”
李氏忙道:“快别理她,哪有上赶着要东西的,没有个礼数。”
凤姐儿笑道:“这是程姐儿和我亲,再说,她也没要,是我见她喜欢,送她罢了。
婶娘也别和我急,这东西不过是看着精巧,其实也不值什么,咱们南边那个缅甸国这种矿多得是。”
程姐儿也小声道:“我不要。”
凤姐儿笑道:“胡说,难道做姐姐的这么久不见妹妹,送妹妹些东西都不成了吗?”
仁哥儿听见便道:“那仁哥儿呢?不送仁哥儿吗?”
李氏气道:“哪里都有你!”
仁哥儿一本正经反驳道:“母亲胡说,只有这里有仁哥儿,外头没有。”
凤姐儿笑道:“自然有你的,你跟姐姐说,喜欢什么?”
仁哥儿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要什么,便叹着气道:“哎,算了,都给姐姐吧。”
凤姐儿见他如此,倒很喜欢他小小年纪知道记着姐姐,因此笑道:“我从南边过来给你带了一套会动会响的表,现正外头放着呢,一会子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仁哥儿欢呼一声,眼巴巴看着李氏,凤姐儿便道:“婶娘让她去看看吧,我让平儿陪着就是。”
李氏点点头,仁哥儿忙带着丫头跑出去了。
李氏便道:“可是西洋来大座钟?”
凤姐儿道:“并不是,瞧着像咱们的园林小景儿似的,又能玩又能看。”
李氏道:“听说前两年宫里得了几座镀金的水法钟,可是那样的?”
凤姐儿笑道:“听您说得像。只是并不是钟,若真是钟,我倒不敢随意往外送。”
李氏也笑道:“胡说,自己家,没有这些说道,那都是外头糊涂人说的糊涂话。”
一时仁哥儿大叫着跑进来:“姐姐,你快来看,那小鸟还会动呢!”
程姐儿便有些坐不住了,李氏一点头,她便牵着福哥儿的手跑出去了。
“都是贵重东西,回头你自己留着就是进上都够了,我们平常人家,怎好用这些?”
凤姐儿笑道:“婶娘不必担心,是个小的,纵进上也没什么意思。咱们这边离海远,因此瞧着稀罕,实则南边渐渐的也多了。”
李氏见她有分寸,这才罢了。
因两个小的都出去了,李氏跟凤姐儿说起王子腾:“你叔父这几年在京里觉得有些施展不开,正筹划着谋个外任呢。”
这个话凤姐儿倒不好接,若是王子胜或贾琏来说,她早就有一二三四五等着了,只是王子腾这里到底有些话不便说,因此只道:“叔父正是壮年,仕途上必有进益的。”
李氏原是不想离京,因此想着跟凤姐儿说说,让凤姐儿也劝劝王子腾,只是话一出口,便觉有些冒失,便顺着凤姐儿的话笑道:“果真如你所说才好,我也好给程姐儿多攒些嫁妆银子。”
凤姐儿仔细回想原著,倒是记得后头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只是那都是薛家进京之时了。因那《红楼》一书中各人年岁不大好考,她此时也无从判断这是到了什么时侯。
回程路上,凤姐儿一直托腮沉思,显得有些闷,贾琏便问:“可是有什么事?”
凤姐儿回过神,盯着贾琏看了半晌,她来这一遭,不知会不会产生什么改变。若是不变,她、以及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是不是仍要落到那样悲惨的境地里去,若是能变,为什么兜兜转转,一切好像又跟书中重合了。
贾琏见她半晌不语,只盯着她看,便笑着搂住她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回娘家受委屈了?”
凤姐儿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胸腔传来的“砰砰”的心跳声,慢慢放松下来,罢了,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贾琏伸手试了试凤姐儿的额头:“也不烫啊,怎的突然没精神了?”
凤姐儿笑道:“也不知怎么了,忽地想起原在家中的事了。今日也没见我祖母,改日,你陪我去城郊别院里拜见祖母吧。”
贾琏也想到京中传言,说自己的父亲和泰山大人是一样的命格。他笑着安慰凤姐儿道:“这是应该的,我们做晚辈的,自然要去探望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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