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计,在于春。
开春之后,还有许多的事,需要一一去规划,再去施行。
好在,温知虞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思路。
……
正月初三,太子要在东宫办场宴,邀的都是皇亲国戚中的年轻子弟,外加部分女眷。
身为太子幼时一直到大的伴读,沈迢安也在被邀请的名单里。
这件事,燕止危不猜都知晓。
初三一早,他便起了个大早,让侍女将挂着新衣的衣架子直接搬到内室。
他穿着里衣、披了件外衫,站在衣架前挑来挑去——
“这件太素,衬不出本世子的好看。”
“这件太花里胡哨了,送给我父王去,他喜欢这种花枝招展的。”
“这件不够沉稳,穿着不像个当爹的。”
“……”
温知虞上完妆,转头看着屏风后:“阿危,挑好了么?”
“没呢……”燕止危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如今打哈欠:“我眼睛都快挑花了。
今年做的衣服,一件塞一件花哨。”
“是么?我看看。”温知虞起身,绕过屏风走到衣架旁。
只见,衣架上挂满锦缎华服,颜色大多偏华丽,多为红、蓝,又有绯红、金红、靛蓝、藏蓝……
刺绣,更是一件比一件精致繁杂。
温知虞忍不住轻笑出声:“世子从前,不是一直偏爱华丽的衣衫么?
如今,怎么反倒嫌弃起来了?”
“如今哪能和从前比?”燕止危挺了挺身板:“我可是做干爹的人了。
干爹也是爹,给人当爹,得稳重些才好。”
“所以,世子是觉得王爷不够稳重么?”温知虞含笑问。
旁边,丫鬟忍笑。
燕止危轻咳了一声:“也不能这样说吧。就是小时候,父王不是喜欢穿得花枝招展的么,其他小孩儿就笑话我,说父王像花蝴蝶,还说他和我娘走在一起像姐妹俩。
那时候,我可生气了。
生气的同时,又觉着丢脸,甚至质问父王为何不能像别人的爹那样,要么穿官袍,要么穿盔甲……把自己打扮得阳刚些。”
“然后呢?”温知虞好奇。
“然后……”燕止危摸了摸鼻子:“然后,父王单手拎着我揍了一顿,问我他够不够阳刚了。”
“噗……”温知虞笑出声来:“王爷可真是个有趣的人。”
侍女们也笑成一团。
燕止危有些羞恼:“都不许笑!”他又看向温知虞,央求:“好阿虞,你帮我挑一身今日要穿的衣衫。
我眼睛都挑花了,难受得紧。”
“好。”
温知虞挑挑选选,给他取了件孔雀蓝的银丝刺绣锦袍,又搭了件黑色大氅:“试试这身吧。”
……
太子的东宫宴,要傍晚才开席。
然而,今日一早太后便派人传了长公主和荣安王妃入宫陪她。
为此,温知虞和燕止危早早便带了小逢春入宫。
惠安殿,炭火烧得旺盛。
暖炉旁的熏香炉里,袅袅白烟腾而起,清新的浅香飘散在殿中。
皇后、长公主和荣安王妃正陪着太后说话,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