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册子:“我誊抄一份,回京后送给卫国公。”
温庭柏提醒:“防人之心不可无,卫国公此人心机深沉,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当小心些,切勿给他留下把柄。”
温知虞点头:“兄长放心,我心中有数。”
从与卫国公达成协议起,她便已经慢慢将自己摘出来,就连近侍,也从未暴露给卫国公。
卫国公知晓她有人,但摸不清虚实。
试探了一番后,他便放弃了。
就连交给卫国公的那些证据,她也特殊处理过,以免卫国公将来反水,将她牵连进去。
这些,都是她前世从沈迢安那儿学来的……
见她心中有数,温庭柏便也放了心:“夜色已深,山间起雾了,草木也结露水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下山后,我还要去找大师一趟。”
温知虞点头。
兄妹俩一起下山。
怀焰送温知虞回了院子。
这个时辰,僧人们都已歇下,山寺安静得只剩虫鸣鸟叫声,风中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回房后,温知虞将木盒递给映桃:“将玉镯好生收起来,切勿磕着碰着。
木盒里的房契与地契,回头派人送到新虞的宅子里去,交给看守宅子的人。”
映桃一一接过。
之后,温知虞又坐在书案旁,点灯开始抄写册子。
临近五更,她才将册子整理好,洗漱完躺下。
次日,细雨绵绵。
温庭柏来寻她:“与我预计的不错,我们需得再停留一日,明日再回京。
大师已经将丹药研磨成分,仔细研究了。”
温知虞道:“再停留一日也好,正巧,今日下雨,不宜赶路。”
温庭柏闻言,看向蒙蒙雨幕,舒展了眉眼:“趁着这几日下了也好,这几日下完,六月二十就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温知虞笑:“兄长昨夜去见大师,没让大师帮忙看天气么?”
温庭柏也跟着笑:“大师说,未来十日,都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两人难得悠闲。
赏了半日雨后,一个小沙弥冒雨跑来,将温庭柏给请走了。
望着蒙蒙细雨,温知虞闲来无事,便准备去金殿瞧一眼她先前为沈怀璎点的长明灯。
然而,去得不巧。
她到金殿时,殿中正好无人。
于是,她对着佛像拜了拜,准备离开。
前脚刚走,后脚便传来僧人匆忙的步伐:“郡主,您又来了?”
温知虞看着眉眼稚嫩的年轻僧人:“我来瞧一眼我先前点的长明灯。”
“是沈怀璎的那盏么?”僧人问。
温知虞点头:“正是。”
僧人打了个佛偈:“先前,沈迢安施主来看过那盏长明灯,且让小僧转告郡主一句话。
沈怀璎的灯油费,以后由他出。
郡主先前给的灯油费用,则作为善款捐入功德箱,为郡主添福添寿……”
温知虞朝僧人欠身:“多谢告知我这些,我明白了。”
僧人看着她,念了句“阿弥陀佛,”又补充了一句:“沈施主还说,他悔了。
郡主离京后,沈施主曾拖着病体,在佛前跪了整整一日。”
“这些,也是他让你转告给我的么?”温知虞问。
僧人迟疑,但看了一眼佛像,不得不点头:“是的。”他拿清澈宁静的眸子看着温知虞。
他在等她给沈迢安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