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虞回头望了眼薄烟缭绕的金殿,神色平静:“请转告沈迢安,我的福与寿,我自己会积攒。
他欠了沈怀璎,的确是该为她点一辈子长明灯。
我与他前缘已尽,望他好自为之。”
僧人闻言,只道了声“阿弥陀佛”。
温知虞还了礼,踏着蒙蒙细雨离开。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来看怀璎。
从此之后,她们前世的母女缘便算是彻底尽了。
……
次日。
温知虞起得较早,收拾过后,便等着温庭柏那边的消息。
用完早饭后,温庭柏才姗姗来迟,并且带来了丹药的消息:“浮空大师说,丹药中分别含有致幻、控制人心神的药物。”
控制心神?致幻?
温知虞接过温庭柏递来的单子,眉头蹙起。
难怪,浮云冒险也要来护国寺寻她……
温庭柏望着丹药配方:“眼下情况不明,也不知,携叶和浮云有没有服用这丹药。”
“她既能拿到手,想来已经服过了。”温知虞道。
温庭柏神色凝重。
温知虞思忖:“他俩服用过这丹药不一定是坏事,等庆王谋反的事情败露之时,这药反倒是救命稻草。”
温庭柏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兄妹俩收拾一番,带人回京。
离京城还远,天色便已黑了。
护卫在外赶着马车:“大公子,郡主,离经常还有十里,只怕我们赶不及在关城门前进城了。”
温庭柏掀开车帘。
临近十五,月亮如玉盘,银光倾泻而下。
官道上,早已无人。
他转头看向温知虞:“看来,今夜要在城外扎营留宿了。”
温知虞也探头往外看去:“既然如此,干脆行慢些,让马匹休整一下。”
马蹄踏着月色,缓缓前行。
温庭柏动手将车帘卷起,看向官道两旁的稻田:“今年风调雨顺,禾苗都比往年长得好。
若无意外,定是个丰年。”
温知虞知晓,兄长说的意外,大概是庆王谋反。
未来如何,她也未知。
毕竟,今生同前世不一样了……
借着月光,她看向随着夜风翻起叶浪的禾苗,宽慰温庭柏:“庆王再厉害,也翻不起太大风浪。
皇上虽未对他设防,但京城南大营和北大营十万大军可不是吃闲饭的。
再者,我们已经知晓此事,可提前部署,将影响降到最低……
更何况,卫国公急于让沈迢安在朝堂上建功、晋升官阶,想来也会找出妥善的解决之法。”
温庭柏展开眉心:“我只是担心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罢了,毕竟,粮食一年只有一季。
毁了,百姓便要挨饿了。”
温知虞含笑道:“哥哥未来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温庭柏赧然:“我不敢奢求做得多好,只愿尽我所能,无愧于百姓,无愧于本心。”
“定然会的。”
兄妹俩吹着夜风,赏着马车外慢悠悠远去田园夜景,有一搭没一搭地叙着话。
不知行了多久,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宁静的夜。
领头的护卫拎起长弓,对着前方问:“来者何人?若再朝前靠近,我便射箭了!”
“别别别!”夜色里,响起温庭瑞的声音:“是我,别放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