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遇是知道夏盛卿的布置的,此刻站在墙头,看着二人耳鬓厮磨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掐紧自己的手指,闭上眼,涩味就顺着舌头涌进他的喉咙里。他对夏子衿,到底是来迟了,又或者,夏子衿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夏盛卿一人。
而夏盛卿眼中更是看不到旁人,不似他,在于魏莹相处期间,不能说半点儿不动心的。想到魏莹,荣遇眼神黯淡了些许,他昨日去城东的宅子看了,不曾见到魏莹的踪迹,暗中已派了暗卫去查探,可惜半点儿消息都没有,好似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凭着那张脸,魏莹都不会出什么大事,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魏莹自己离开了。也罢,总是跟在他身后追逐半点儿回应都没有,她会累也是正常。
夏子衿被夏盛卿弄的脖颈痒痒,耳根子更是一瞬间如火般的红,但面对这样的良辰美景,她连撒谎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喜欢。”
“娘子既说了喜欢为夫,为夫就记下了。子衿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不许反悔。这夜色如此美,不能浪费,不如为夫带娘子回屋子里好好欣赏。”夏盛卿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狡黠,舔了舔唇角,笑眯眯的看着她,瞳孔里情欲翻滚。
夏子衿一张脸霎时通红,却不忍拒绝他。这些日子筹谋暗算,整个人都扑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争战里,的的确确是忽略了他。而夏盛卿全程陪在她身边,一句怨言都没有,这样温柔的人儿,叫她如何拒绝。
眼前之人——可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呐!
夏子衿暗自叹了一生,凤眸流转,轻轻颔首,“那夫君可要轻些。”
她压低了声音,眸子里随着这句话渗出魅色来,身子顺势更靠在夏盛卿怀中,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里衣,平白生出些媚态来,勾的夏盛卿心底发痒,一把抱起她,一阵风似的卷进屋子里。
屋门随之合上,帘幔悄无声息的扯下,女子和男子的娇喘声隐隐约约传出,外头烟花漫头,屋子里美色诱人,一室春色,一夜旖旎。
荣遇站在墙外看着她二人进去,垂在袖子里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握紧,心口麻木的察觉不到痛,良久才松开来,咬着牙,扭头就走。
他站在这儿,待在这儿,都是他自己的意愿。从一开始,夏子衿就未曾承诺过他什么,早就向他说明心意。是他看中她风华绝代,是他看中她聪慧可人,所以才追随到这里。
平心而论,若夏子衿是皇子,这皇位,她再合适不过。他虽是爱慕夏子衿,可还没有被情感蒙蔽双眼,夏子衿如今毫不避嫌,屡屡出入养心殿,亲自侍候在明圣帝身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想要做什么,他自然也看的出来。
原先只当她不甘于平庸,不愿向普通公主一般,成为明圣帝拉拢世家子弟的棋子,没想到她所图,如此之大。一代女帝,哪里那般好当,若当真坐上皇位,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如前朝那唯一的女帝,格杀朝臣,鲜血横流。但仔细想想,他倒是不意外夏子衿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只怕,是夏天勤等人逼迫的。
不论是夏天勤还是夏启轩登帝,恐怕都不会留着夏子衿的性命。又或者是,不会留着夏盛卿这么个功高盖主的九千岁。夏子衿从嫁给夏盛卿时,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二人原本就是一体。只是他没有想到,夏盛卿竟不是太监。如此滔天大慌,他竟撒了这么久。此前,他看夏子衿走路行姿,就觉得隐隐有些不同,怀疑夏子衿不是处子。
但早前的那场闹剧,他在接触夏子衿之后,特意叫人打探了她所有过往,因而是知晓的,夏子衿当时验了身,确是清白之身,因而他只能将疑惑压下。但此刻,他却是猜出一些。
只怕这么多年,都是夏盛卿在明圣帝面前演的一场戏,而这场戏,骗过了天下人,就不知道,夏子衿当初请求明圣帝赐婚的时候是发现了他这个秘密还是并不知情。
荣遇思绪渐渐飘远,还是突然有男子出现在他眼前,他才恍惚醒来。
“世子,据属下查探到的消息,有人曾在边城见到魏姑娘的踪迹,瞧那方向,是往大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