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黄尘烟不由自主的握紧手掌,漆黑的瞳孔里闪过厉色。沈栎见她宽慰自己,知晓她是为自己担心,眼睛眨了眨,面上就显而易见的露出笑意来,“烟儿,谢谢你。”
夏子衿在一旁眨了眨眼睛,见黄尘烟对这个称呼竟然没什么表示,不由跳过去,八卦似的开口,“尘烟,你和沈公子之间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他喊的这样亲热,你都没反应?”
黄尘烟一门心思都扑在怎么套柳州知府的话,好将他拉下马上面,压根没有听清楚沈栎是怎么称呼她的,此刻被夏子衿打趣,这才回过神来,一张脸羞的通红,白了夏子衿一眼,“子衿,你胡说些什么?我同沈公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栎自然是乐意见到夏子衿误会他和黄尘烟有什么的,此刻见她矢口否认,嘴巴里不由自主的攀爬上苦涩的滋味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默默的闭上嘴巴,垂首看着地面,心思复杂。
夏子衿的视线在他和黄尘烟身上扫过,这才缓缓收起玩味的神情,拍了拍黄尘烟的肩膀,冲着她轻轻摇头。黄尘烟愣了一下,到底是将自己伸出去的手缩回来,默默无闻的看着沈栎。
而此刻京城里,明圣帝吃了药之后睡了一天一夜,差点儿让小夏子以为他死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先是咳嗽一声,站在外室打瞌睡的小夏子立时清醒过来,连忙挑开珠帘进去,“皇上,您可终于醒了,奴才可担心死了。”
小夏子是明圣帝一手培养出来的棋子,对明圣帝的忠心程度自然是不必说。一心一意为了明圣帝着想。因而先前明圣帝缠绵病榻,他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实则担心的紧,现在见到主子醒来,自然忍不住激动。
明圣帝嘴巴一张,刚准备说话,忽然就觉得嗓子里涌出些许血腥味来,跟着就吐出一口血来。小夏子大惊失色,当即就要上前,明圣帝已经一边抹着嘴角的血迹,一边冲着他摆手,“朕没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朝中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小夏子隐晦的看了眼还被扣在屋子里埋头思考怎么给明圣帝治病的太医们,明圣帝立时反应过来,当即以手作拳抵在唇边咳嗽一声,“你们都回去吧,不用在这儿待了。”
张院首打被传召到这儿就被困住,现下听着明圣帝要给他们自由,忍不住心情激动。明圣帝刚刚醒来,尚未理清楚他昏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没空去搭理他的情绪,以至于并没有看到张院首在离开养心殿时,唇角勾起来的诡异笑容。
张院首在从养心殿出来之后,先是向着同僚贺喜,总算不用给明圣帝陪葬,接着他就急急忙忙的出宫。然而他刚刚回府,就收到了月静安给他的来信。张院首将信件放到一旁,将随着信件一起递过来的匣子打开,瞧了一会儿,这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合上匣子。
左右他有把柄在月静安手里,若是他不去,月静安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想到明圣帝现在已经苏醒,就算月静安知道之前明圣帝的确是生病,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吃了。
这么琢磨一番之后,张院首的心才定下来,收拾了下身上的衣裳,连同自家夫人温存的时间都没有,就叫下人备轿,登上马车,一路往宫门里去。
月静安一直派人关注着养心殿的动向,虽是打探不到里面具体的情况,但是别的还是能够查到一些的。之前太医都被拘在殿内,她对于明圣帝的病情半点儿也不知道。现在张院首被放出来,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心底总是慌慌的,好似自己错过了什么事情一样。
张院首在殿外求见时,她正歪着身子,坐在藤椅上,端着茶盏慢悠悠的喝着,当即就叫宫婢请她进来,语气虽然不缓不急,但面上禁不住还是流露出了一些激动。
直到张院首进来行礼,她才强行将胸口涌上来的兴奋压下去,喝了口茶,叫他起身。张院首隔着轻纱帘幔瞧不清楚她的神情,嘴巴不由自主的抿了抿,直起身子,“不知道娘娘唤微臣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月静安叫他过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一点,他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