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遇回过头,苍白的脸上就绽出一抹真心的笑来,“你来了?”
夏子衿嘴角抽搐了下,荣遇对她的心思她清楚,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找他借暗卫,原本以为那铺子只是负责给荣遇传递消息,荣遇得了消息,自然会通过那铺子的掌柜将人送到她手上,没想到亲自来了。
夏子衿绞着手指,手心握着荣遇临走时塞给他的玉佩,渗出汗来。
她还是不习惯面对他,尤其是他话语里的熟络,让夏子衿不由一阵恍惚,随即就羞恼起来,可看着他面色憔悴,着一身素,不复往日里瞧见的一般肆意骄纵,夏子衿就说不出冷言冷语来,左右他还是顾忌着七姐的。
想到夏子言,夏子衿眼睛不由暗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退后一步,拉开同荣遇的距离,“世子不是回蕃地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若是荣遇是特意为了她中途折返回来,那这次的人情可就欠的大了。夏子衿乍了乍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到一点别的情绪。荣遇飒然一笑,“还有些事在这没办完,多留了几日,恰好成衣铺的掌柜给本世子传了信,本世子抽个空便过来了。”
话落,荣遇就勾起唇角,面上扬起一惯的自恋表情,漫不经心的道:“明珠公主这样盯着本世子,难不成是被本世子的姿容倾倒,觉得本世子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想要同夏盛卿悔婚,嫁给本世子?”
还是这副欠揍的语气,夏子衿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松开交握的手掌,“世子想多了。”
荣遇眼底划过微不可查的失望,复撑起笑脸来,手指在桌面上画了圈,身子微微前倾,认真的看着她,“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瞒着夏盛卿找本世子要暗卫,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什么?”夏子衿怔了一下,清亮的眼眸罕见浮现出些许自嘲,摇了摇头,“不曾,本公主只是怕死而已?”
荣遇嘴巴里的茶水来不及咽下去,猝不及防喷出来,他慌忙抬手,掩饰自己的失态,夏子衿强忍住笑意,从袖子里取出帕子递给他,荣遇瞪他一眼,将杯子搁在桌面上,擦了擦身上的水渍,“没想到明珠公主也会怕死?”
夏子衿莞尔,耸了耸肩膀,眼底却带着寒意,她自然是怕死的,怕还没有手刃仇人就无助死去,怕还没有逆转命运就再次上演同前世一样的剧情。荣遇见她不愿意多说,咳嗽一声,转开话题,“算了,你不愿意说,本世子也不勉强,你要的人,我给你送来了。”
话落,荣遇拍了拍手掌,院子里突然凭空出现两个人来,悄无声息的,夏子衿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这才将目光投到他二人身上,面上露出些兴奋来。
“真武,真文。”荣遇站起身,指着他二人做了个介绍,伸了个懒腰,笑道,“行了,人我交给你了,没什么事,本世子就先走了。”
夏子衿全副心神都落到真武真文身上,哪里还能注意到他,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荣遇禁不住吃味,撇了撇嘴,眼带贪恋的瞧了眼夏子衿,转身离开。直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夏子衿才扭头看去,低低的叹了口气,利用荣遇对她的旖旎,借来这两个暗卫,实在是有些卑鄙,只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忆涟端着水盆经过别院,恰好看到王管家引着个英俊不凡的男子走出来,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躲到一旁的假山后,看着他二人离开,才重新钻出来,怔了片刻,也没有多想,抬脚对着别院走去,还未至门口,就听见夏子衿的说话声,她端着盆的水禁不住握紧,下想着刚刚看到的男子,顿时哼了一声,在脑子里脑补出一场夏子衿不甘寂寞私会小白脸的戏码来。
她迅速转身,匆匆离开,直接回了屋子,馨儿正在纳鞋底,见她怒气冲冲的进来,吓了一跳,放下绣鞋道:“忆涟,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刚刚瞧见府里不要脸的丫鬟私会侍卫,心里头气愤而已。”忆涟咬着牙,攥着拳头,满眼的鄙夷。
馨儿一张俏脸当即沉了下来,啐了一口,“府里还有这样大胆的丫鬟,实在是不知廉耻,忆涟,你可问清楚她是那个院子当差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