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跟红锦说的话,原本就是骗她的,夏盛卿半点都不心虚。果不其然,当天半夜,红锦就鬼鬼祟祟的溜进来,手里捧着一套府里侍卫的衣裳,压低声音道:“子玉,你快换上衣服,待会儿和我一起离开。”
说这话的时候,红锦的脸庞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她在打算救夏盛卿的时候就想好了,要随他一起离开。瞧着这夏盛卿通身的富贵,只要有法子回去,也一定有法子将她的卖身契从萧符手里取回来的。
幸亏天色黑,夏盛卿没看到她的脸,不知道她打着离开后就跟自己成婚的念头,要不然定会骂她痴心妄想,就凭她,还敢惦记自己。不过目前有再多的不满,夏盛卿都要压下来。
只是就算屋子里昏暗,红锦盯着他的目光还是热烈的让他想忽视都不行。夏盛卿只好直接将侍卫的外套披在身上,跟在她后面,偷偷摸摸的往屋子外边走。的确如她所说,原本守在门口的侍卫已经被她调走,这会儿长廊下什么人都没有。
但是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夏盛卿反而觉得不安。他四下张望一眼,并没有察觉出奇怪的地方,咬了咬牙,强按下内心的担忧,随着红锦一路走到院门口。
此时,昏暗的四周陡然亮起数十盏灯,将他二人的身形照的通透。萧符微微笑着出现在她二人面前,勾唇,“王爷这么晚想要哪儿?”
夏盛卿眉目间全是戾气,猛然扭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红锦,瞧着她面若死灰,身子不住颤抖,明显十分害怕的样子,就知晓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行踪一早就暴露了的。夏盛卿握住袖口,“你想做什么?”
关了他这么久,萧符都没有杀他,可见他并不想要自己的性命,夏盛卿冷眼看着他,唇角嘱起讥诮的神情。萧符额头青筋不住的跳动,怒极反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任谁被人当着面讥讽,都会忍不住生气,萧符同样不例外。但他不是个容易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这一点,夏盛卿知道的清清楚楚,因此他并不怕自己激怒了萧符之后会被他一气之下杀了。
他不敢,也不能这么做。毕竟,自己要是死了,第一个撕了他的就是梁国皇帝。
夏盛卿站在原地,眉目清朗,面上风轻云淡。就在此时,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就从背后传来,身体的本能让他霎时转身,一掌拍过去,女子一下子倒飞出去,夏盛卿看清楚她的身影,顿时面如沉水。
红锦顾不得胸口被拍的凹陷下去的疼痛,跪在地上“砰砰砰”的冲萧符磕头,“公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一早就猜出了他的意图,因而才将计就计,想看看他到底耍什么幺蛾子,奴婢不熟要背叛公子,是他看上了奴婢的容貌,故意迷惑奴婢,奴婢并没有背叛公子。”
萧符的手段,她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是看过的,那婢子临死前的惨状至今都留在她的脑海里,让她一想起来就浑身颤栗,因而她刚刚才会冲夏盛卿挥舞匕首,好撇清与他的关系,并将功折罪。
听着她满口护眼,夏盛卿眼底的寒气犹如毒蛇崩裂出来,缠在她的脖颈上,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不错,的确是他先起意利用红锦,但就凭她,也配说自己喜欢她。要知道,他不过是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让这女人晕头转向了,不过一个荡妇罢了!
到了这时候,夏盛卿对她最后一丝歉疚都没了,移开视线,落到萧符身上,对上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咧了咧嘴,“萧公子还真是会调教下人。”
萧符喜欢看夏盛卿的笑话是一方面,但是这红锦的身份摆在这儿,也就是说,要是丢人的话,两个人一起丢人。萧符听出他的话外音,笑意僵了一下,目光落到红锦身上,眼神就如同看死人一样,“将她拖出去,喂狗!”
被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哄走的丫鬟,他可没心思要。这样的蠢货,活着都是浪费空气。红锦没想到自己做到这一步都没有用,泪流满下,张嘴想为自己的求情,可对上萧符冰冷的脸庞,她就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有希望。
病急乱投医,她看来看去,竟然重新看向夏盛卿,努力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一边反抗侍卫扣着她肩膀的手,一边急切的道:“子玉,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人知道自己的要死,难免的面目可憎,夏盛卿瞧着就是一阵反胃。倒是萧符听着红锦的称呼,玩味的勾起唇角,“子玉?王爷为了骗人,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