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新帝托腮直接点头,扭头就让身旁伺候的太监拟旨,不给林王反驳的机会,就将圣旨下了。
林王眉头紧皱,不情不愿的接过,他虽是开口求婚,但并没有打算让皇帝赐婚,现在圣旨一下,芸娘的地位无意间就被提高了,这样一来,林润玉不免有些劣势。但芸娘性子自来温顺,想必也不会刻意欺辱林润玉,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子里就划过这么多念头,低头捧着圣旨谢恩。
暖阁内,夏子衿正捧着手炉与黄尘烟面对面坐着,瞧着黄尘烟肿大的肚子,夏子衿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尘烟,你是不是还有十天就足月了?”
“是。”黄尘烟梳着妇人髻,容色温婉,倒是不似当初在战场上那般凌厉,听着夏子衿问话,手掌就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肚皮,眼底满是笑意,光是瞧着,就知道她如今生活定然是十分滋润。
夏子衿手指在梨花木的桌面上敲了一下,垂眸望向自己几乎与黄尘烟的肚皮差不多大小的腹部,眼底闪过疑惑。见她不说话,黄尘烟下意识的望向她的小腹,同样一怔,“子衿,你这肚子似乎有些奇怪。”
“是啊,这般大,本公主都要怀疑这小子在我这肚子里都吃了什么。”夏子衿虽不是初为人母,但对腹中胎儿一样满是期待,说起这茬来,也是十分无奈。想起来,她上一世生的是个儿子,这一胎想必也该是个小子才是。
能再续母子情缘,她总归是欢喜的。就是到现在,她一想起上一世因患了伤寒早夭的小人儿,心里头还有刺痛感。只希望那孩子的魂儿能够如自己一般,继续找上门来,投到自个儿的肚子里。
“子衿,你可让大夫仔细瞧过?”黄尘烟看了好几眼,咬了咬牙,继而说。
“什么意思?”夏子衿看着她凝重的表情,马上紧张起来,揪着手心的帕子,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她,“可是本公主这样子有什么问题?”
黄尘烟拉起她的手掌,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这肚子里说不得是个双生子,要不然,怎么会有这般大,你还得找大夫好好看看,若真是双生子,我还要提前恭喜你了。”
夏子衿彻底愣住,跟着细细思考起她这话的可能性,又对比了二人的肚子,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有这个可能,当即点了点头。
“尘烟,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这很快就要临盆,就算黄尘烟的心思再大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在外面瞎跑,还坐马车,除非是有什么危急的事情非要她亲自来见自己不可。
黄尘烟一下子沉默下来,半晌,吸了吸鼻子,“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
她眼底的光好似被人打散,一下子暗淡下来,继而从袖子里取出个金簪来,推到夏子衿跟前,“你看看这簪子出自哪里?最好的话,帮我查一查这簪子的来历。”
夏子衿狐疑的看着她,迟迟没有伸手去拿,转而望着她的双眸,“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黄尘烟身子僵了一下,别开眼,似是不愿意说。夏子衿不好多问,暗忖着回头让夏盛卿去查一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以黄尘烟的性子,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才对。夏子衿心里头千回百转,已然做了决定,拿起桌面上的簪子收进袖子里,“好,本公主帮你查个清楚,只是若是你有什么难事,还要与本公主直说,莫一个人胡思乱想,回头伤了身子,可别忘了,你如今肚子里可还有个孩子呢。更何况,还有沈栎,你若是出事,他可得心疼死。”
被她这么打趣,原本就脸皮薄的黄尘烟立时红了脸,羞恼的瞪了她一眼,先前悲伤的气息悄然消散。夏子衿捧起热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见她起身告辞,当即让馨儿送他出去。
等馨儿回来后,夏子衿就让她扶着自己回了寝卧,顺道去隔壁院子里,将伶仃大醉的魅娘拽过来,逼着她用冷水洗了脸,清醒过来之后才对她说了自己的猜测。
魅娘不忍心告诉她,她的胎儿早在救下她性命的时候就胎儿腹中,如今她肚子肿大,不过是淤血堆积,只等生产时随死胎一起排出体外罢了,因而她只能装模作样的给她诊脉。
哪晓得,她手指刚刚探到她的手腕上,就察觉到她脉搏的剧烈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