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润玉但笑不语,这消息原本就不准确,他只是猜测,原只准备借此让夏盛卿与夏子衿心生间隙,没想到夏盛卿这样沉不住气,竟然回去巴巴的质问夏子衿。
不过他会有这反应也不奇怪,身为阉人,最忌讳的就是谈论子嗣的问题。加上他与夏子衿之间之前都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他心里想必是认定夏子衿是喜欢他的,乍然得知夏子衿怀孕,必然会有一种自己被戏耍了的感觉。
身为一个男人,最憎恶的就属妻子红杏出墙,尤其是这件事情就好似在他伤口上撒盐,夏盛卿会忍不住也不奇怪。只是有些可惜,夏子衿并没有怀孕,若不然,更加有好戏看了。
但此次二人争吵,已经留下嫌隙,到不算没有收获,林润玉轻笑一声,想着明日能够看到夏盛卿肿着一张脸上朝,就莫名心情愉悦,丝毫不晓得夏子衿等人已经坐着马车气势汹汹的过来。
黑衣婢女见他没有解答的意思,眉头微不可察的拧起来,转瞬松开,一贯冷淡的性子让她并没有继续询问下去,而是压下心中的不解,好似刚刚那话不是她问的一样。林润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的反应,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掌,轻轻揉捏,“你这样,实在是太无趣了。”
“世子若是觉得无趣,不如放奴婢离开。”黑衣女子声线平板,抽回自己的手掌,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举动有多不恭敬一样。
林润玉被她怼了一下,不仅没有发怒,反倒讪笑一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外头就想起管家惊慌失措的声音,林润玉难得有点安静,不悦的睁开眼睛,刚预备说话,大门就被人“砰”的一脚踹开。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银光就对着他的面门砸过来。林润玉被这一系列的动作惊住,顿在原地,他身后的女子叹息一声,手腕一翻,一柄银剑就自她袖子里闪现出来,对着寒光劈去,只听“哐当”一声,那东西受到阻力就落到地上。
林润玉定睛看去,才看到是一枚官银。他嘴角抽了抽,就见夏子衿冷笑着盯着他,她身后的夏盛卿提着剑,同样杀气腾腾。
对于夏子衿突然出现在这里,林润玉一时间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夏盛卿之后,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夏子衿这是来找他算账来了。
但无凭无据的,就算是夏子衿,又能拿他怎么样?
林润玉嗤笑一声,脸上快速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起身快步迎上前,“臣见过长公主。”
夏子衿盯着他的头顶,黝黑的瞳孔里寒光流转,直看的林润玉头皮发麻。就在林润玉干笑着准备询问她过来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夏子衿陡然提起裙摆,抬脚就踹向他的膝盖。
林润玉没料到她说动手就动手,丝毫道理不讲,有心想躲,却察觉到两道毫不掩饰自身杀气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只要他稍有闪躲,这目光的主人就会动手。他刚要躲避的动作一僵,就被夏子衿踹了个正着。
夏子衿这一下带着十足的恨意,半点劲都没省着,反震力让的她自己都忍不住倒退一步,夏盛卿连忙用双手托住她。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林润玉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浓重的屈辱感瞬间袭上他心头。
他豁然抬首,板着脸从地上站起身,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公主这是何意?”
夏子衿尖锐的嗓音犹如一柄利剑直直的戳进他耳朵里,“本公主什么意思,林世子应当比本公主清楚才是。是谁给你胆子,竟敢诬陷本公主红杏出墙?”
林润玉见她面目狰狞,一副他要是不说实话就掐死自己的泼妇表情,心头冷笑,故意翘起唇角,露出不解的神情来,“公主此言是从哪里听来的,臣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实在是天大的冤枉啊!”
若非早就见识过他的虚伪,夏子衿还真要相信他是无辜的,她由夏盛卿扶着坐在凳子上,看着他哭天抢地说着自己冤枉,陡然拿起桌子上玉制的茶盏,一下子就砸到他脑袋上,“混账!你的意思是本公主信口雌黄诬陷你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本公主巴巴的跑来诬陷?”
林润玉连忙闪躲,才避免自己的脑袋上被砸个窟窿的命运,冷汗直流,他算是看明白了,夏子衿这是故意来找茬,也从侧面证明,夏子衿的确是气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