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盛卿目光仿佛钉在信件上,望着底下的落款,的的确确是林润玉的字迹,半晌,他才在小厮忐忑不安的心情中拿起信,拆开信,刚扫了一眼,脸色就“刷”的一下黑了下来。
虽然早已经猜到他这个时候约自居见面,八成是为了夏子衿怀孕的事情,但看到他信里故意的调侃,他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面色阴沉,继而抬起眸子,实现落到依旧站在原地不停搓手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紧张的小厮身上,嗤笑一声,“回去告诉世子,就说本王一定会如约而至。”
小厮这才松了口气,强忍着心头迫不及待离开的念头,弓着身子告退,等退到三米开外,他的身体顿时犹如弹簧一样绷直,转过身,僵硬却快速的迈步离开。
看着他这副样子,夏盛卿眼底的不屑更多,没想到林王府里还有这么胆小的小厮。
夏盛卿踩着点到了酒楼包厢,刚打开门就是一副香艳的场景,男女交缠在一处,雪白的肌肤透过蒙脓的帘幔露出来。
对于这副场景,夏盛卿只是微微皱眉,就坦然接受了,毕竟林润玉的作风他不是第一次瞧见了,安之若素的坐在桌前慢慢品茶。送点心进来的小厮望着这一幕,不觉惊奇,床榻里的男女宛若无人,坐在桌前的男子同样是好似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人。
这一幕,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低着头将点心搁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好一会儿,床榻晃动的声响才停下来,林润玉挑开帘子,身上只穿着件外袍,一根粉色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鲜红的唇配上他额角的汗珠,很明显的昭示着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定定的望向夏盛卿平静的面孔,怔了半晌,双手合在一处鼓起掌来,“不愧是九千岁,这样的场景只怕早已经看透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曾经伺候在明圣帝身边,应该是习惯了明圣帝宠幸妃子时候传出来的那些声音,应当是不会受到什么刺激。夏盛卿抬眸,望着他似笑非笑的唇角,勾唇,“本王可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如世子这般人物,竟是搂着个妓子寻欢,且这妓子还长的的这般的奇特,世子这样重口味,不知林王可晓得?”
见他拐着弯儿的骂自己饥不择食,林润玉面上的笑意一凝,暗骂一声,原本在他眼里容颜还算中上之姿的婢子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他拢紧衣裳,从牙齿间迸出一个字来,“滚!”
这婢子早就倾慕他,好不容易得了机会爬床,还没来得及筹谋之后的规划,就被他一个字浇灭自己心头的喜悦,她不敢置信的抬头,就撞进林润玉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当即扭头瞪了夏盛卿一眼,恼怒的穿衣退了出去,显然是将这事记在了夏盛卿的头上。
遭了一记白眼,夏盛卿半点儿影响都没受,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地。林润玉瞧着他这副样子,心底就憋不住火气,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强压下怒火,施施然走到他对面,狭长的眸子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随即带出一声叹息,摇着头,似是在为他惋惜。
看着他装模作样故意等着自己开口,夏盛卿不由觉的他无聊的很,冷笑一声,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发现这玩意儿还没有他自己做的好吃,很是嫌弃的搁下,取出帕子缓慢而优雅的擦干净手指,“世子不是说有要事要与本王商量,怎么这会子见了面你反倒不说话了?”
“若是世子无事,本王就先告退了,公主还在府中等本王回去,本王就不多陪了。”他与人谈判,向来是占据主动的位置,林润玉想在她这儿占到便宜,纯属做梦。
林润玉没想到他说走就走,一点儿台阶都不给自己留,一张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孔一下子沉了下来,又听他提起夏子衿,顿时冷笑出声,“九千岁倒是十分宠爱明珠公主,却不想明珠公主私底下却是这样对待王爷的。”
他为了烘托出气氛,“啧啧啧”叹了三声,摇着头并不去追夏盛卿,但是话语里的惋惜却是很容易让人想要停下脚步问个清楚。而实际上,夏盛卿的确停下脚步,拧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向他,“世子如今的爱好已经发展成背后嚼旁人的舌根了吗?且这人还是当今皇太女,世子这样说,是不满先帝的决策吗?”
毕竟他与夏子衿的婚事可是明圣帝赐下来的,绝无更改。现在林润玉当着他的面挑拨他与夏子衿的关系,他自然而然就将这一顶大帽子按在他头上。林润玉面色一僵,这才想起他爬上内务府总管时用的那些手段,不由忌惮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