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夏子衿就要进去,自己千里追媳妇的计划就要泡汤,沈栎顿时急了,一个翻身就从地上爬起来,就对着夏子衿扑过去。
一直在暗中守护的真武立刻现身,一脚踹到他胸口。沈栎冷不丁被踹了这么一脚,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捂着胸口不住的咳嗽起来。黄尘烟不免担忧,掀开车窗的帘子瞧着他痛的满头大汗,不由看了夏子衿一眼,有意为他求情,又怕夏子衿误会,心里纠结万分。
好大一会儿,黄尘烟才吐出一口浊气,“子衿,他刚刚也是无意,真武下脚未免有些厉害了?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虽说你我二人不惧怕沈家的报复,可总归是个麻烦。”
她二人说话间,沈栎的仆人已经跑到他跟前,扶着他站起,满眼愤恨的望着突然出现的真武,就准备扶他回马车里。
沈栎虽是痛的面无血色,可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马车,等了半晌,也不见里面的人下来,他眼里的光慢慢的黯淡下来,一时间,心脏里传来的疼痛倒是盖过了脾肺肾里的痛楚。
就在他心生绝望的时候,车帘突然被撩开,黄尘烟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当即激动起来,“烟儿……”
“闭嘴,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将你这张嘴缝起来。”这辈子除了父亲这么叫她的小名,还没有旁人叫过,沈栎一口一个烟儿,实在是恼人,若非是看在他此刻受伤的份上,她早就动手,让他吃个教训了。
沈栎被骂,依旧傻兮兮的笑着,瞧着他这样子,黄尘烟的心口莫名其妙的颤了一下,夏子衿坐在车厢里,透过帘幔瞧着黄尘烟同沈栎说话,眼神不由自主的复杂起来。沈栎虽然表明上瞧上去单纯无害,可让她相信一个在如此年纪就能操持家中庞大产业的人会一点儿心计都没有,她绝不会相信。
至于沈栎接近她们的目的,若是他当真是奔着黄尘烟过来,倒也不算什么,端看黄尘烟对他的态度了。若是他真的别有用心,此刻三人一起上路,期间他定然会露出破绽。夏子衿在心底快速的分析了一遍,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片刻后,黄尘烟就带着沈栎上车。夏子衿瞥他一眼,挪了个位置给他,瞧着他一个人站了两个人的位置,不由揉了揉脑袋,从袖子里取出上次他给自己打的欠条,“既然沈公子来了,不知道可否将这欠条还了。”
“这是自然。”沈栎拍了拍胸脯,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掏出六张面值一千的银票递到夏子衿手里。
夏子衿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掏银子,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直到他说要将这些银子给扔掉,夏子衿才回过神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下子抢过银票,小心翼翼的塞进袖子里。
瞧着她一脸财迷的样子,沈栎禁不住握紧拳头,像是讨好主子的大狗一样看向黄尘烟,就差没有摇尾巴了。瞧着他这副样子,夏子衿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摸了摸收好的银票,这才道:“你既然要留在这马车里与我们同行,有件事情,本公主还要提前告知你。”
沈栎见她的神情一瞬间严肃起来,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看着她。夏子衿深吸一口气,“我们此次出去时要去寻找药材,你若是同行,一来要帮着我们一起寻找药材,二一路上不许惹是生非,必须听我们的,我们此行的目的,你更不许泄露出去,若不然,你就不用活了!”
此事事关明圣帝的安危,若是沈栎当真是旁人派来的细作,就当她瞎了眼赌错了,可倘若不是,此次怕是能够满载而归,这样想着,夏子衿望着沈栎的神情明显热络起来。
这头夏子衿打着沈栎的主意,那头月静安在得知她出城之后,就叫人前去喊夏盛卿入宫,一连几次都没有回应,她立刻急了。这些日子,唯独夏子衿进了养心殿,知道明圣帝的真实情况,她若是想打探消息,只能从夏盛卿入手。原本月静安还以为夏盛卿那日所说,只是一时的气话,现在见他这般态度,顿觉胸口被塞了棉花似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抓紧,眼底划过厉色,“坤沙,明珠公主不能留了。”
男子低沉的应声随之响起,月静安在脑子里将夏子衿惨死的模样过了一遍,这才重新靠回椅子上。若是夏子衿在京城外边死了,就算是夏盛卿,也别想怪到她身上来。就算夏盛卿到时候怀疑,她也有大把的理由推拒。
一想到日后都不用见到夏子衿那张讨厌的脸,夏盛卿也会变回原样,月静安的心情就舒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