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轩的回信很快就派人捎到宫里,皇后一目十行的扫过,当即冷笑出声,将信纸拍到一旁,“嬷嬷,看来明珠公主是被背弃了。莲妃这个贱人,本宫原以为他是个安分的,没想到现在同夏天勤勾搭上了。”
“娘娘,您莫气,太子一向心思深沉,如今德妃娘娘刚去世没多久,他就能立刻对莲妃表忠心,若是莲妃日后没法再帮到他,他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莲妃,等到那时候,皇后娘娘您要收拾她二人就容易多了。”
一旁的嬷嬷捏着她的肩膀,“更何况,莲妃此举,分明是将明珠公主推向娘娘这边。此前奴婢就觉得明珠公主的毒中的蹊跷,说不得就是莲妃叫人下的手,要不然,明珠公主怎么会突然跑来同娘娘您说这些,只怕心头是在怀疑莲妃了。”
“如此也好。如今月静安那个贱人风头正盛,就算是本宫,也不得不暂避锋芒,若是夏子衿与她联手,本宫自然忌惮。可现下看来,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皇后勾唇一笑,身子懒懒的倚在床榻上,单手支着脑袋,轻笑,“你去派人盯着莲妃,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来告诉本宫。”
嬷嬷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心领神会的下去吩咐。皇后揉了揉眉心,半瞌着眼帘倚在一旁的案几上,手指搭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月静安自以为自己祭奠前朝君王的事情做的隐蔽,却不知有人早在前世就撞破她的行径,今生更是将此事捅到皇后那儿。若是普通人,以她如今的地位,祭奠便祭奠了,最多不过得明圣帝责罚两句。
但此事着实是明圣帝心中的禁忌,可惜此时的月静安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她。
夏子衿只当月静安宫中行祭奠之事犯了规矩,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知晓的事情背后会有那般大的隐情,更加不知道自己此举几乎给月静安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她从皇后那儿回来之后,就望见魏晨正提着篮子在驸马府门口张望,面带纠结,似是想要进去,又不好意思一样。夏子衿刚准备叫住他,就见他反身离开,不由一怔,忙招呼馨儿跟上去看看。
傍晚时分,馨儿才回到府中。夏子衿抓着松子吃着,听到她说魏晨去看了个小女孩,眉头不由自主的拧起来,下意识的搁下松子,“那小女孩有多大?”
“奴婢瞧着,约摸是六七岁的样子。只是看样子,似乎不像是魏公子的女儿。”馨儿跟过去的时候,担心魏晨发现,离的远,并未听清楚他二人说话的内容,直到魏晨抱着那女孩进了宅子,她才返回来。
夏子衿若有所思的听着馨儿的回报,手指摸着自个儿的下巴,眼底添了些疑惑,若是六七岁的话,便不是魏晨的女儿了,想来也是,自个儿离开的时候,魏晨连中意的姑娘都没有,又怎么会在短短一年里有了孩子。
正想着,就见夏盛卿推门进来,夏子衿下意识的抬眸看去,就望见他身上沾着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在他身下形成了小圈。夏子衿立刻走到他跟前,拉过他的手掌,细而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手怎么这样凉?”
她一边说话,一边探头向外望去,就见外头不知何时下起大雨,她只顾想着魏晨的事情竟然没有发现。夏盛卿见她担心自己,不由笑着拨开她的手掌,“我身上湿,你等等。”
馨儿立即识趣的退下,夏子衿见他脱了外袍,只穿着中衣走过来,眉头拧的更紧了些,“外头下这样大的雨,你怎么不派人送信回来,好歹叫管家送把伞去。”
“无事,若是受了凉,不还有你照顾我。”夏盛卿揽着他在榻上坐下,掩去唇角的僵硬,笑了一声。
月静安每年都要祭奠已故的前朝皇帝,他虽是对其没什么印象,可总归是亲生血脉。月静安为着他的安全着想,倒是很少让他亲自去烧纸,只是提前一日领着他入暗格在牌位前上柱香罢了。
因而他今日下了朝就直奔月静安的宫殿中,这才回来迟了些,此事本就是见不得光,他自然是不会叫管家去接。
夏子衿没注意到他脸上的不自然,见他调笑自己,不由红了脸颊,片刻后,面上的温度才降下来,“盛卿,我今儿去了皇后宫中,向她询问了当年董妃的事情,你知道董妃死的那天是什么时辰吗?”
“好端端,怎么想起问这个?”夏盛卿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后迅速恢复过来,低着头,一双明眸缓缓眯起,内里闪过一丝警觉,又再度充满好奇。
夏子衿张了张嘴,原想将实话告诉夏盛卿,但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莫名的,她不想讲今日同皇后告密的事情告诉夏盛卿,当即,她就干笑一声,“自是好奇,闲着没事便去问了,可惜皇后娘娘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