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涟眨了眨眼睛,两串泪珠儿就顺着脸颊淌下,松开她,一边抹泪一边道:“公子既然买下我,忆涟就是公子的人了。公子若是不要我,我不如死了算了,也省的忆涟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回头再碰上那两个无赖丢了性命。”言罢,她就扭头对着一旁的墙上撞去。
夏子矜骇了一跳,尚来不及阻止,就见她“砰”的一声撞上去,整个身子就软软的倒下去。周围的百姓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夏子矜没想到她竟有这样的血性,禁不住倒退一步,满眼骇然,恰好车夫带着衙役赶来,领头的衙役当即挥手命人将夏子矜扣下。
馨儿双手捂着嘴巴,望着忆涟额头上撞出来的窟窿,吓的眼里都是泪水。领头的衙役自然注意到忆涟额头上的伤口,忙上去探鼻息,确定她还活着之后,连忙叫人抬着她往最近的医馆去。
夏子矜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苦笑摇头,对着押着她的衙役沉声道:“放开本宫。”
馨儿见人被送去医馆,松了口气,见自家主子被扣押,立即奔上来,用力推着两个衙役,“你们快放开,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家公子她是……”
“馨儿!”夏子矜眼眸一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转而望向衙役头领,“烦请大哥带我去见方知府,我有要事与他禀告。”
方舟考上状元后,就被明圣帝留下,在京城做了知府。这些衙役恰好归他管辖。夏子矜见对方满带不屑的看着自己,略微头疼的道:“你若是不信,不妨将我腰间的玉佩拿去,方大人一看便知。”
衙役头领见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暗自思量她是不是真的同自家大人有关系,这么一想,瞧着她的神情更加鄙夷起来,在心底认定她是那种仗着家世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来。只是想归想,他一个小小的衙役,自然没有能力得罪这样的人,带着愤满扯下她腰间的玉佩,摸了两下,看着上面的“矜”,咧了咧嘴角,大手一挥,就带着她回了衙门。
方舟在看到玉佩之后大惊失色,顾不得斥责衙役,就往牢门方向去,在夏子矜还没有被关进去之前拦下她,双袖互相扫了下,就要对她行礼,夏子矜忙虚扶起他,“方大人,本公子被你这些属下抓来着实冤枉,奈何他们不肯听我解释,我只好叨扰你了。”
她抓着方舟胳膊的手掌微微用力,方舟立刻会意,连忙叫衙役退下,恭恭敬敬的将她请到府衙中。
夏子矜将之前在闹市中的事情说了一遍,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手拢在袖口,“本公主原只想救下她,免叫她遭了歹人侮辱,没想到她竟然这样烈性子。”
“公主好心,至于那忆涟……”方舟苦笑一声,“那张三和李四在这柏林街横行霸道多年,若是公主不收下她,她就算此次平安无事,过后定然会被再次纠缠上。恐怕她心里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想着与其日后被侮辱还不如一死了之,总归落个清白身。”
方舟一边说,一边观察夏子矜的神情,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想劝,“公主若是可以,不妨将她带在身边,公主救了她,她定然不会有二心。”还有一句话方舟没有说,若是夏子矜不愿收留那名叫忆涟的女子,就算此次救活了她,她也会再次寻死。他既然身为此地知府,自然是希望能够保住那女子的性命。
夏子矜见他言之凿凿,心下意动,先前她不愿意将忆涟带在身边一来是怕麻烦,二来也是担心她来历不明,日后会给自己惹出祸端,可方才她那一下却是实打实的,若非因为她是女子,力气不够,那一下就足以要了她的性命,绕是如此,她此刻也是昏迷不醒,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
夏子矜叹了一口气,对上方舟期盼的眼神,袖中手掌十指交握,点了点头,“方大人,先前是本公主考虑不周了。若是她能活过来,本公主将她带在身边便是了。只是她的来历,还要拜托大人给我打听清楚了。”
方舟大喜过望,连忙应声承诺。夏子矜这才站起身,看了眼从刚刚进屋就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馨儿,瞳孔收缩了下,转而冲方舟扬起唇角,“天色已晚,本公主就先回去了,等忆涟醒了,麻烦方大人派人告知本公主,届时,本公主再安排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