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妃娘娘说笑了嫔妾怎么会不愿意给您见礼呢”
她赔笑道,咬牙便往后退了一步,学着方才红袖的样子双手并合举至头顶,微微屈下膝笔直跪下,以手连额叩头。
“贵人秦氏见过越妃娘娘越妃娘娘贵安!”
她恨声说着,却不见水嫣然有什么反应,直至低头低得脖子都有些发酸了,这才听到水嫣然懒懒地唤了一声:“起来吧。”
秦贵人撑着膝盖起身,却是没有站稳步子踉跄了一步,好在身后的小宫女连忙搀扶住她的身子,才没有跌落在地失了仪态。
“秦贵人,你可是要记好了,这里是宫中,比不得你原先生活的市井之地。既然身为宫妃,便要有宫妃的样子,若是要让本宫再瞧见你不分尊卑,下一回可不止是行个礼这样简单了。”水嫣然冷冷地吐言,凤目在她脸上横扫一道,便起步往前去了。
“咱们走吧,今日皇上同丞相议事定是劳累,吩咐翊坤宫里的厨子将那只白凤鸡炖上一会儿随本宫送去”
而水嫣然身后的宫人紧步跟上,那红袖擦过秦贵人身旁的时候更是故意身子一歪狠狠撞了她一把。
秦贵人吃痛地捂着肩膀,水嫣然与宫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淡了,她却仍旧是站在原地揉着肩膀愤愕不以。
“贵人娘娘咱们还赏花吗”小宫女怯懦道。
“赏赏赏,赏你个魂!”
秦贵人恶声,出气一般便将身旁的几株烈菊一把掐断了根茎丢在地上踩踏。
那饱黄艳丽的花朵被她碾踩得破碎不堪,融入泥土之中,来年又将澄澄而放。
御书房之中,自有香案袅袅,明圣帝近来身子是大不如从前的,自吐血过一回后虽说没有再犯,但总是身子疲的慌。他到底也是年纪大了的,每日却仍旧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偏偏明圣帝又不喜大权旁落,什么折子都要亲自瞧上一眼才安心。
夏晟卿正为明圣帝往香案里添了一些新的安神香,侧耳又听着明圣帝咳嗽了两声。
“皇上可是累了?莫不然将折子放一放,好生歇歇。”夏晟卿恭言道,又捧着那方才沏好的桂茶往前递过去,“奴才担心着您的身子呢,这朝政上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帮着您么,皇上若是身子不适的时候,让太子殿下替一替也未尝不可”
明圣帝接过了桂茶,却是冷眼朝着夏晟卿一瞪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朕还是皇帝,这举国的事宜自然也是朕来做主,何时轮到太子来替朕做主了?”
他这般反问,心中又对夏天勤起了几分忌意,不由得猜测夏晟卿何出此言,莫不是夏天勤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取他而代之,才让夏晟卿来自己面前说这番话?
“是奴才多言了,皇上息怒!”夏晟卿做惶恐装,躬身曲礼,面朝地却是一片清明。
明圣帝本就多疑,自己在明圣帝面前说这一番,日后夏天勤若是说错一句,便是猜疑不断了呢。
明圣帝深深地看着他,想要开口问些什么,此事却听见门口小夏子打了个尖儿禀道:“皇上,越妃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明圣帝收回在夏晟卿身上的心思,心想谅他也不敢和太子有什么勾结,便也作罢,放下折子让小夏子将水嫣然传了进来。
水嫣然特意回宫换了一身水粉色的衣裳前来见明圣帝,想着明圣帝既偏宠秦贵人,必定是喜爱年轻姿态,着了一身粉嫩的裳,又将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端庄发髻换了个花样挽在脑后,倒是也换了个模样。
“臣妾参见皇上!”她施施然拜礼,轻抬眼却见着明圣帝的眉头微有一皱。
“你这一身衣裳穿得不好下一会不要穿了。”
明圣帝的声音传入耳,却是让水嫣然有些尬然,她抿了抿唇尴尬一笑道:“皇上可是不喜欢这颜色?”
“这水粉穿在年轻宫妃身上自然是好的,越妃你已然是过了这个年纪了,再着那些嫩幼的颜色着实是不大合适的,还是着些庄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