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茯苓就作势要离去,慧儿哎了一声,拉住了茯苓的胳膊,咬唇道:“你……你要我做什么?”
茯苓笑嘻嘻地停住了身子,把一百两往慧儿手上一塞,靠近她耳边耳语了一整,声音低沉而蛊惑。
听清了茯苓的言语,慧儿身子一抖,眼神也闪烁起来,抓着手里的银票却觉得炙热无比,支支吾吾道:“这……这我做不了……”
茯苓握住了她的双肩劝说道:“怎会做不了?你是二等丫头,厨房等地来去自由,只要你将这东西添到明珠公主的膳食里头,一万两银子便是你的了。只是软筋散而已,有什么要紧的?贵妃娘娘不过是想要明珠公主每日能变得虚弱些这样便没有精力和娘娘作对。”
茯苓故意将要下药的人说成是越贵妃,又谎称毒药只是软筋散,一双眼睛打量着慧儿犹豫不决的神色,又添了一把料:“你也不想想,一万两银子你究竟要赚多久,即便是明珠公主疼下人,能给你一万两吗?你今年也有二十一了,再过一年,便可以申请出宫嫁人,介时你若有这样一大笔钱,还愁做不了一个阔太太?”
慧儿听着这样好的事情,心中波澜起伏,欲望仿佛海水一般膨胀席卷,撞击着她心底的防线。
“究竟是自己当主子好,还是一辈子当下人好,慧儿姑娘不会不清楚吧?”茯苓抿着嘴道,盯着慧儿越发动摇的神情,压下最后一根稻草。
慧儿双睫轻颤,吞咽了一口口水,内心挣扎许久终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那可说好了,我只帮你下软筋散,其他东西我是万万不干的!”慧儿心中还是顾忌着夏子衿,她既想要做一个忠仆,盼着有朝一日能如同小葵一般受夏子衿器重,又不想错失这样赚一大笔的钱财的机会,心下煎熬不已。
“成交。”茯苓目的达到,将那青黑瓶子交到慧儿手中,扬起一抹笑容,心中的藤蔓肆意生长开来。
“娘娘,下雨了。”
月静安身旁的宫女小竺望着格窗外头细如棉针的雨线,有些欢欣起来,伸手去够丝丝细细的雨,冰凉的水打落在指尖,激起一整凉意。
月静安轻嗯了一声,迈步走至窗前,深嗅着窗外混合着水气和泥腥的气息,轻叹了一声。
“春雨贵如油,这场雨来得及时,也浇一浇这片污浊的土地。”
她伸袖掩面咳嗽了起来,细细看去,那原本红润的脸庞已经成了苍白病色,眼底也呈出青浅的黑。
“娘娘,您还是到床上歇歇吧……”小竺轻拍着月静安的背说道,即便已经明白月静安是服用了能显示出毒药败体症状的药后才会如此,也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月静安摆摆手道:“不过是看上去怕人一些,本宫好着呢。”
她这话说得不假,那药本就是百年前有人为了做假死之用而发明出来,既能不损伤身体,又能与病入膏肓之人看上去无差,可谓是神之至极。
月静安是前朝之人,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了这个方子,这一回,且看她如何用它整治水嫣然。
“皇上驾到!”
只听月华宫殿门口传来了一声喊驾声,月静安神色微敛,便立刻褪下氅衣,掀开锦被躺进了被褥里头。小竺也顺势将早就放在案几上摆样子的药碗端了过来,跪坐在月静安帘前,拼命挤出了几滴眼泪。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唬奴婢啊……”
小竺带着哭腔装模作样地喊着,声音便传进了身后迈步进屋的明圣帝耳中。
明圣帝眉头一皱,快步走至床前,看着床榻上面无血色,掩唇咳嗽的月静安,焦急地坐到床沿边抚摸着她的额发。
“爱妃这是怎么了?”他看月静安这幅样子,仿佛是病的十分严重,心中既是疑惑,又是担忧。
不过是十日未见,月静安如何就病成了这幅模样?
“皇上……”月静安虚弱地睁眼,挣扎着就要起身给明圣帝行礼,却被明圣帝按着肩膀。
“爱妃身子如此虚弱,便不必多礼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病得这样重,怎么也不派人和朕说说?”明圣帝爱怜地握着月静安纤瘦的手,皱眉道。
近几日明圣帝忙着对宫中各嫔妃雨露均沾,若不是夏晟卿有意地向明圣帝透露月华宫近日总是到太医院去开名贵药材,明圣帝也不会起了心思来月华宫看一看,却不想看见月静安一副病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