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然意外的是电影开场不到五分钟,后面突然传来咣当两声。张然的心一沉,知道有观众退场了。
电影宫放映厅的椅子有坚硬的弹簧,观众离开时,就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观众对电影不满意,就可以咣地一声站起,任由椅子大声抗议。这电影节一种独特的文化!
张然向后看了一眼,是哈维兄弟,两人都是大失所望的模样,转身走出了放映厅。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两个混蛋是故意的!
不过张然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随着电影的进行不时有咣当声响起,不断有记者退场。直到电影进行到一半,这种让人心悸的声音才停止。
张然的心坠到了谷底,有将近五分之一的记者退场,这些人都不喜欢这部电影!
好在剩下的记者给了张然一些信心,他们看得非常投入,情绪随着乔正飞的命运起伏,时而鼓掌欢笑,时而摇头叹息。
当电影进行到最后,乔正飞驾着飞机冲天飞起,影片戛然而止,接下来是潮水般的掌声。
灯光亮起,放映厅里是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
在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看完了整部电影的媒体记者们表现得特别踊跃,不断抛出自己感兴趣的问题。记者们关注的重点在张然身上,几乎所有问题都是冲着张然来的。以至于发布会的主持汉学家艾琳娜,不得不提醒记者们,向另外两位演员提问。
有记者问道:“这是一部非常美妙的电影,简直难以想象。这部电影跟你之前的作品完全不同,是一次完完全全的颠覆。真没想到你会拍。你为什么会拍这个故事?”
张然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特别想表达的时候,都有想抒情的时候。《飞行家》就是一次自我阐述与表达,是我内心情感的一次抒发,因此在风格上就比较自我一些。”
有记者问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部电影,4:3的画幅,大量的横移镜头、过曝镜头、长焦镜头,这任何一种在一部电影中大量出现,就很另类了。但现在这些大量集中出现在《飞行家》中,真的太疯狂了。为什么要这么拍?”
张然解释道:“这部电影是反应现实与梦想之间的冲突,通过压缩画面的空间,能够体现出现实对梦想的挤压,现实对梦想的束缚,这种感觉我希望通过镜头来传达。”
说到这里张然笑了起来:“其实用过曝镜头和长焦镜头都是巧合。就拿长焦镜头来说,开始我们并没有打算用长焦,不过演刘娇的小姑娘,有点怕生。为了让她更好的表演,我们将摄影机摆得很远,采用长焦拍摄。长焦镜头会压缩画面空间,导致画面有轻微的失真。而这轻微的失真让画面有一种梦幻感,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因为整个故事是刘娇的回忆,回忆肯定会有失真的地方。于是,我们就大量运用了长焦镜头。”
一位台弯记者读出了一些别的意味,问道:“电影中78年改革开放、92年南巡、97年香江回归,都是重大的政治事件,让我感到导演在描述某种政治关系,是不是有某些隐喻?”
在三大电影节,很多记者,尤其是欧美的记者特别喜欢问内地导演导演政治方面的问题,什么啦,审查啦,反正就像听到导演抨击政府。
张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会犯傻:“这就是关于梦想的故事,讲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没有想别的事情。我对隐喻不感兴趣,对政治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人。这个故事就是讲人在现实中的困境,这个故事放在美国可以、放在法国可以,放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因为任何国家都有这样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理想主义者!”
有记者问道:“你之前的电影票房都非常成功,但《飞行家》风格太怪,太另类,刚才就有很多人退场,你觉得《飞行家》能够延续你以往的成功吗?”
这个问题非常实际,张然的电影在东亚特别受欢迎,不管是《爆裂鼓手》,还是《时空战士》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飞行家》个人风格太强,具有强烈的表现主义倾向,观众能不能接受是个大问题。
刚才放映的时候就有很多人退场,因此在很多记者看来这很悬!
张然没有把握,但还是风轻云淡地道:“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过梦想,也都曾经为梦想努力过,尽管现实抹去大多数人的棱角,但内心依然埋藏着希望!我相信大家会喜欢这部电影,我觉得《飞行家》会比《爆裂鼓手》更加成功!”
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张然还真有自信啊!
提问结束后,张然他们被请到海报前,轮番让记者们记者拍照。张然像武侠片中的大侠一样,双手抱拳,向大家致意,人群中顿时发出尖叫声,气氛更加地热烈。
闪光灯刚刚熄灭,公关理查德就了跑过来,让张婧初去换礼服,准备晚上八点的首映。
张然冲张婧初摆手:“婧初,你去换衣服,我和黄垒去吃饭!”
换礼服得换发型,而做头发很费时间。现在已经六点,距离首映只有两个小时,张婧初自然跟晚餐无缘,噘着嘴冲张然喊道:“我恨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