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原本就有一种室内的装饰壁画,称为“障壁画”。在唐代的屏风画传入日本之后,同日本本土的障壁画相结合,经过改良和发展,形成了一种独具日本特色的屏风画,这就是现在所说的障壁画。
在日本历史上,壁障画最为流行,成就也最高的时代,是号称金碧辉煌的安土桃山时代。而集障壁画之大成者,就是开一代师风的狩野永德。
狩野永德在日本画史上的地位之高,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和他相比的。
这样的一个人物,如果真是真迹,康德会舍得将它这样随随便便的就挂在这里?所以不管别人是什么态度,反正李逸是不相信。
而且,虽然李逸对狩野永德的画并不精通,但在他看来,既然能够被捧到那么高的位置,其水平一定是相当不错的。而这幅话,虽然也有一定的水平,但总觉得好像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不过,推理是推理,对于不太确定的东西,他一向是不会吝啬使用鉴灵牌的。
“十八世纪中叶,花鸟图,康永志男,真迹。”
十八世纪中叶?那会儿应该是江户时代吧?而狩野永德却是安土桃山时代的画家,两者中间相差了200多近300年,真以为随便署个名就没人能看穿了吗?
不过,这位直男兄又是哪位?
李逸回想了一下吸收到的那一丝凉气,觉得这家伙好像应该也会有点小名气,就问道:
“康德先生,不知道您听过没听过康永志男这个名字?”
“康永志男?是李先生的朋友吗?”
李逸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经营日本字画的老板都没听过,这家伙即便有名多半也很有限,更何况康德还把这幅画看成了狩野永德的真迹,那价格根本就没法讲。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一边的另一幅画上,这幅画是一幅版画,画面上画着的是日本著名的妖怪河童,形象栩栩如生,只是看着有点像是印刷品的样子。
“这幅画,就是所谓的浮世绘吗?”
来日本之前,李逸对有关日本的一些艺术还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因此知道浮世绘这个绘画流派。
其实,说浮世绘是绘画有点牵强,因为在现代日本,浮世绘所代表的,应该是指彩色印刷的木版画,而画的内容,主要描绘的是人们日常生活、风景、和一些演剧,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风俗画。
但李逸知道,在古代日本,浮世绘并不仅仅是指印刷制品,甚至不仅仅是指木版画。它应该还包括一些手绘的作品,而且,画家为了制作木版画而创作的纸质手稿,应该也会被算入浮世绘一类。
古代的浮世绘在日本相当珍贵,但毕竟是印刷品,其收藏价值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画家最开始创作的手稿。
所以,浮世绘李逸不会收藏,除非能够确认是孤品。但如果碰到那些浮世绘名家为了浮世绘所绘制的手稿,无论如何,他都会尝试着购买一下,那些才是真正难得的珍品。
“没错,这就是浮世绘,而且还是名家鸟山石燕的作品。”
“哦,怪不得”
李逸点了点头,怪不得连一幅印刷品都这么栩栩如生呢,鸟山石燕应该是日本历史上最著名的妖怪绘师了,日本人今天所熟知的许多传统妖怪的造型,都是他创作的。
“康德先生,您这里收藏的有浮世绘名家的手稿吗?”
康德摇了摇头,笑道:“别说是手稿了,现在连一幅江户时代的浮世绘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又怎么可能会有手稿?”
李逸笑了笑,确实是有点贪心了,如果是类似鸟山石燕这类名家的手稿,不说是国宝也差不了多少了,就算是康德收藏的有,多半也不会轻易的拿给他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顾客,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华夏人!
华夏人肯出大价钱买他们一向不大看得起的日本艺术品,谁信?
“咦?康德先生,能把那幅手卷拿下来给我看看吗?”
“哪一幅?哦,李逸先生,不得不说,你对于日本的书画艺术,确实是很有鉴赏眼光啊,这才多长时间,我店里的这几幅精品就都被你找出来了。”
康德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搬来了一个小板凳,地方有限,所以那幅手卷挂的有点高。
李逸则微笑着没说话,这话你要是信了就是傻了,既然是精品,那么,要么就是单独收藏,不轻易示人,要么就是挂在很显眼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挂到高处,让人连看都不方便看呢?
看来康德这个家伙确实是在华夏住了很长时间,而且也跟华夏的古董行业打了很久的交到,否则怎么可能连这些都给学会了呢?
手卷连着外面的镜框,被康德放到了一边的案子上,李逸凑过去,低着头开始打量。
这幅手卷画的是一个日本仕女,一身红色带格格条纹的和服,上边还绣着几朵大花。这幅画所选取的角度很有特色,画的是一个背影,而那位留着长长的发坠的妇人则只留下了一个侧脸。
“这幅画怎么卖?”
李逸感觉这幅手卷的水平即便比不上鸟山石燕,也绝对要比刚才那个什么直男强,应该也是一位名家的作品。
“4800万日元。”
300万软妹币吗?李逸点了点头,如果认不出这幅画是谁的作品,只是凭借画作的水平,这个价格高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可是,如果搞清楚了它作者以及年代,那么,这个价格就实在是太低了!
所以,这个康德还真不是一个老实家伙,他这分明就是在诈他啊!跟他可不能跟那些日本人一样,一定要狠狠的侃价!
“1200万日元,帮我转告康德先生,如果他能够明确的告诉我这幅画的作者是谁,而且能够有证据证明,那我就同意他的那个价格,否则的话,就是我说的这个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