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大雨早已停止宣泄,微微推开窗户,迎面而来的湿风带着凉意。
黎夏曲了曲没入长裙之下的膝盖,视线漫无目的地自小区内扫视着,最终又投回床上。
借着暗夜的光,黎夏已适应的夜视力能看清方天槊恬静的侧颜,睡姿一如以往朝向黎夏躺着的方向,呼吸均匀安静。
同床共枕,黎夏本以为自己会被方天槊溃不成军地击败,但他却只是点到为止地摸了几把,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进一步的动作。
黎夏神色复杂,不理解方天槊为什么这样。
许久,黎夏只得强迫自己收起所有思绪,提腿间,已从窗台上赤脚落地,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她进了书房开了电脑。
想趁着深夜难眠写些东西,黎夏却只能定定地盯着屏幕,每当触碰机械键盘时都生怕将方天槊吵醒。
过了好久,黎夏觉得有些微困,习惯性地趴了趴却还是睡了过去。
非周末的人车声总是如闹钟般准时响起。
方天槊下意识地哼了一声,伸手摸去却没有黎夏,打了个激灵他从被窝里扬起了上半身。
难得睡眠时间如此饱和,方天槊并不觉得犯困,撸了撸有些凌乱的碎发,他四下扫视一圈便看到虚掩着的房门。
“暖月?”
低唤一声,无人作答,方天槊只能掀开空调被下床,学着黎夏的样子,他也打起了赤脚。
刚推开房门便迎面一股热气扑来,果然还是夏天。
“暖月?”
私下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黎夏,方天槊不由得一阵纳闷,最终视线还是在紧闭的一扇开放漆白木门前停住了。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方天槊果然看到了趴在电脑面前的黎夏,他想叫醒她却又忍住了。
书房里的凉气迎面而来,与身后的空气形成强烈对比,方天槊返回房里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又回到了书房。
方天槊披衣的动作极轻,睡梦中的黎夏还是感受到了,只稍稍动了动脑袋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方天槊勾了勾嘴角,视线却在黎夏露出的锁骨上停住了。
透过几缕长发,方天槊的视线穿过黎夏的锁骨微微往下,睡衣的大圆领中露出了一块白肉,他不由得喉头一紧,无意识间咽了口口水。
昨夜的情景自脑中如动画般快速切换,黎夏意乱情迷的眼神反复出现,方天槊不由得一阵心跳加速。
方天槊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圣人,无法做到坐怀不乱,更何况躺在他身边的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但他和黎夏的关系只要一天不公布,他就无法占有她。
如果说三年的时间教会了他什么,方天槊觉得就是成熟和理智,他无法在一切不明朗的日子里再以同样的方式对待黎夏,这么做除了伤害别无其他。
咬咬牙,方天槊抑制了本能的冲动伸手去推黎夏。
“暖月,回床上睡吧。”
被方天槊一推,黎夏埋了埋脑袋接着又扬了脸,有些水肿的眼艰难睁开。
“我怎么在这睡着了?”
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书房睡着,黎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睡得不是特别好。
“你怎么起了?几点啦?”
方天槊神清气爽,但看着黎夏有些迷糊的脸,他又扬了扬脸再次提议。
“还早,回房睡会吧。”
“好。”
黎夏觉得背上一轻也不管落地的外套,只稀里糊涂地起身打着哈欠从书房转至卧室的软床,往上一躺,黎夏裹了裹身下的软被浑身都舒服了。
见黎夏如小动物般地躺回床上,方天槊虽无困意却也跟着躺回原处,习惯性地将手放于黎夏的腰际却见她有压力地动了动后又收了回来。
最终,方天槊只能盯着黎夏的睡脸仿佛看尽了自己缺失的两年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黎夏只听见一阵“吧嗒”声便觉脸上一阵湿热散开,激灵了一下她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压在被上的卢梭被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从被上翻了翻又立直了身体。
“卢梭!”
黎夏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冲着一脸无辜的卢梭瞪瞪眼,心里却一直诧异,这秋田犬很少会像其他宠物狗一样对主人作出过分亲昵的动作,今天这是怎么了?
卢梭见黎夏醒来不吠不闹,只晃了晃尾巴跳下床扒开房门便出去了,黎夏这才发现身边的方天槊不见了踪影。
“天槊!”
冲着房门喊了一声,黎夏竖耳倾听却不见有人回复,起身将半掩的窗帘打开,窗外阴天依旧却比昨日好了太多,打开窗户,空气立马流通起来。
黎夏伸了伸双臂向外走去,刚打开房门便听见“兹兹——”的声音传来,她突然意识到厨房有人。
小跑几步,黎夏匆匆赶到厨房,发现方天槊正皱着眉跟锅里黑不拉几的焦糊物做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这什么?”
黎夏从锅里看到锅外,灶台旁大片的透明黏状液体让她张大了嘴。
“煎蛋啊。”
方天槊脸一红,见黎夏出现立马抬手将锅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垃圾桶,一边叹气一边解释。
“我去给卢梭喂了个狗粮,回来后鸡蛋就糊了!”
黎夏暗叹一声,见事态不如想象中严重便转手去洗手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