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韩艺都傻了,睁大眼睛望着萧无衣,心里突然冒起一丝诡异的感觉,她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
萧无衣凝视着韩艺,雾眼朦胧,道:“自从上回分别之后,我真的很害怕,也很后悔,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若你有个什么意外,茫茫大地,我又何处去寻你,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让你来长安,亦或者我会跟着你一起。你知道么,当我听说你跟大家说你妻子坏话时,其实我非常高兴,因为你已经将我当成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真正的妻子,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后悔。”
她不比一般女子,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爱便是爱,恨便是恨,要打就打。什么故作矫情,故作矜持,跟那偶像剧似得,拖拖拉拉,顾虑这,顾虑那,那就不是萧无衣了,我爱你,你也爱我,所以我要做你妻子,就是这么简单。
韩艺听得极为感动,道:“可是如今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而且。”
不等她说完,萧无衣就灿烂的笑道:“就算是守寡,那也有所相守。”说话时,她目光极为坚定,仿佛天塌下来了,都不可动摇一般。
韩艺听得心头一震,眼中冒起一丝雾气,他活了两辈子,却从未有女人爱的他这般深情,只觉能遇上她,便是十世修来的福气,动情道:“有如此娇妻,我又怎舍得独自离去,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
萧无衣甜蜜一笑,轻轻点了下头。
看着那妩媚的红唇,韩艺低下来头来,就准备亲吻自己的妻子。
“你干什么”
萧无衣突然面色一紧,一手抵住韩艺的胸膛。
果然是玩我的韩艺第一反应就是上当了,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呀,错愕道:“你不是说我们洞房吗”
萧无衣眼角开始泛着寒光了。方才的柔情蜜意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微微张嘴,但却没有说话,美眸左右晃动了一下。
韩艺左右看了看。对于野战次数不下两位数的他,这种地方真是太令人兴奋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是约炮,这是洞房呀。暗道,浪子就是浪子,果然有够随意的,这可不行,我也得学习如何做一名好丈夫。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都高兴的把脑子烧坏了,那我们快些下山去吧。”
萧无衣瞧他焦急的神情,颊生双晕。瞪了他一眼,随即轻声道:“这边上便有间屋子。”说到后面却已经是声若蚊音。
“啊”
韩艺一愣,这女人今日是有备而来呀,看来她觊觎我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万分感动,不禁瞧了眼萧无衣,又见萧无衣娇羞无边,红红的脸腮宛如那三月桃花,真是娇艳欲滴,但是目光中却带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好似在说,见好就收,你若再敢取笑我,后果你是知道的。只道:“我韩艺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对我。”
萧无衣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就想如此对你。”
萧无衣背上那一架旧琴,韩艺原本抢着要背的,但是萧无衣却不让。二人十指紧紧相扣,携手出得亭台,往边上的小路行去。行的约莫半柱香工夫。二人来到一间木屋前,这间木屋看上去不像是新建的,有些年岁了,但是古人造房子,那水平没得说,不跟后世的房屋一样,旧房不如新房,这木屋虽然不是新的,但是却给人一种淳朴、天然的感觉,仿佛就跟山顶那些大石头一般,生于混沌初开时。
萧无衣望着这间旧屋,目光有些黯然,轻声道:“这间屋是我的一位故友建的,只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韩艺瞥了她一眼,手上不免又加了几分力道。
萧无衣回过头来,望着韩艺,嘴角含笑,道:“你放心,我没事的。”
二人来到屋前,正准备进屋时,韩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道:“无衣,上回成婚,非你心中所愿,我也懵懵懂懂的,实难作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再一次拜堂成亲。”
上回成亲,对于现在的韩艺而言,宛如别人的婚礼,他希望能有自己的一个婚礼,哪怕是再简单的婚礼,他也想经历一次。
萧无衣稍稍蹙眉道:“哪有一个女子拜两次堂的道理。”
韩艺道:“前面一次可以说是阴差阳错,当时你我二人之间,并没有感情,而这一次是情真意切。”
萧无衣听得一怔,含羞的瞧了眼韩艺,道:“都随你吧。”
韩艺转过身来,面朝远方那千山一碧,跪了下来。
萧无衣也盈盈跪下。
韩艺微微仰起头,朝着白雾茫茫的苍天,极其认真的说道:“苍天在上。我韩艺今娶萧无衣为妻,愿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生世世,结为夫妇。”
当他说出这番话时,只觉心中无比爽快,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的无婚主义只是为自己的懦弱找的一个借口罢了,能够背负着这一份誓言活下去,是一个男人最幸福的时刻。
可是,当他说完之后,边上却是一阵沉默,他转过头去,见萧无衣怔怔出神,略显担忧道:“怎么我说的不好么”
他虽然前世御女无数,但是情话很少说,所以,他还真有些担忧。
萧无衣一怔,笑着摇摇头,然后仰面望天,道:“苍天在上。我萧氏今日愿嫁韩艺为妻。”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一股子威胁的口吻道:“老天爷,上回你雷击我夫君,我不与你计较了,倘若你今后再敢拆散我们夫妇,我就把这天给捅个窟窿出来。”
暴汗
韩艺虽然没有结过婚,但是也听过不少誓言,可是如此生猛的誓言,他还是第一回听见,不仅冒出一头大汗来。
萧无衣说完,见韩艺面色怪异。道:“夫君,我说的不对么”
也对,这才像萧无衣说的吗。韩艺哈哈笑道:“很好,很好。咱们夫妇,一个拿棒子,一个拿红枣,这老天岂有不从的道理。”
萧无衣咯咯笑道:“我就是这般想的。”
二人又拜了拜三拜,随即站起身来。相视一笑,只觉方才的誓词,根本无法道尽心中所想。
成旧木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不但没有丝毫的刺耳,反而显得非常美妙
只见屋内打扫的干干净净,陈设非常简单,两个小马扎,一张铺着蓝布的木柜,还有一张床。旧床上面确实崭新的被褥、毯子。
当看到这一切时,韩艺突然仿佛懂得了什么,只觉鼻子有些酸,向萧无衣道:“谢谢你。”
萧无衣妩媚的白了他一眼,道:“这才刚拜堂,你就来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