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睡的不甚踏实,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都是前一世的往事,她从昏迷中醒来,穿着一身喜服,暴怒的像一只疯狗一样的吴文轩,还有地上躺着的,满身血泊的男人。阵阵撕裂般的痛从她的身上传出。
她无从去辩解,无从去倾诉自己的委屈,那十年的软禁,她亲眼看着吴文轩当着她的面宠幸别的女人。
他情迷在那一个个千娇百媚的身体上,却把最不堪的,最隐私的一面毫无顾及的展现给她看,她不想看,他就把她绑在椅子上,看着他寻欢作乐,眠花宿柳,他骂她是贱人,骂她□□,一次次逼的她愤而求死,却次次都被他救回。
他捏着她的下巴告诉她,你要敢死,我就把你剥干净,撕了你的脸皮,挂在侯府大门外,谁摘下你来睡你一次,我给他一百两银子。
我要让你死的跟烂泥沟里的蛆一样,她求他放过她,求他给自己一张和离书,换来的是吴文轩一顿惨无人道的暴打,想和离,做梦!
就算这辈子我折磨死你,耗死你,也不会放过你,你就顶着西阳侯夫人的名头,老老实实的在侯府里呆着吧!
“不要,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梦里的她瘫在地上哭到哑了声,只能看着吴文轩决绝的离去的身影。
猛地身子一坠,她惊醒过来,身上层层的虚汗几乎浸透了她的衣衫,入眼的黑夜中带着朦胧的晨光,她恍惚了好一阵儿。
侧脸望去,是陆清离沉静安逸的睡颜,她惊恐的心,再一次沉入安稳,这一刻,忽然好想哭,她抬手轻抚上他的脸,指尖真切的触感,他带给她的这一抹温暖,渐渐的驱散了她梦魔里的惧意。
这一世……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如果不能在一起,也不想看到你的人生,再次跟我毫无瓜葛的交错。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甚至这一生,是为你而来,为你而活,陆清离呀,你这样好的人,我真的可以拥有吗……
趁着夜色未退,她起身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急匆匆的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绕过他下床去,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他,无奈的扯出一抹笑容。
天要亮了,而她却不能安然的跟他一起醒来,喧闹的宁安城里,没有一份属于他们的,在白天的阳光底下,可以光明正大的相处的容身之地。
轻手轻脚的带过他房间的门,一夜雨停,天气寒凉,季落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陪着郡主踏着漫天初夏的光晕,悄悄的回了端王府。
天亮了,她不再是可以抱着他撒娇耍赖,肆意的索取着他的温柔的小姑娘了,她是端王府的乐阳郡主。
房门一关,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一双清冷的眸子里丝毫不见睡意,他侧脸望着她躺过的地方,脸上闪过一抹的怅然若失。
清晨的阳光透过长廊泼洒在潇湘楼中,被大雨洗刷过的天空蓝的纯净透彻,翠儿喜盈盈的端着莲子羹进屋时,看到的是郡主刚起床的模样。
她甜甜的笑着问了个安:“奴婢早早的炖下银耳莲子羹给郡主,夏季天干物燥,郡主晨起吃一点润润喉罢。”
乐阳郡主笑着点头:“你有心了,想的真周到。”
“伺候郡主是奴婢的福气。”翠儿喜滋滋的将银耳莲子羹放在一旁,转身挤开海棠,扶着乐阳郡主道:“奴婢伺候郡主更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