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爷纳侧妃的日子就在明天了,今天端王府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送贺礼的人,这种事说起来挺别扭的。
恩爱夫妻被莫名其妙的塞进个小老婆来,人家本来就强颜欢笑,他们还得跑去恶心巴拉的说恭喜恭喜啊,早生贵子啊,这是多讨人嫌的事儿呢。
可是在讨人嫌也得做啊,白宰相摆出一副要把女儿风光大嫁的架势,据说白皇后要求婚服都得穿正红。
因为她妹妹不容易,这辈子委屈求全,为了端王爷甘愿做妾,端王府打碎了牙和血吞,一向走到哪都挂着一副笑脸的端王爷,今天看起来脸色并不好。
乐阳郡主走到正院,阻止了下人们的通传声,轻手轻脚的接近爹娘的窗口下,窗缝半开着,只见端王妃捧出一身叠的整整齐齐,颜色明亮的男装喜服,含着泪笑。
“我十六岁那一年,从花轿上一下来,就看到你穿着这一身衣服,站在王府的大门口的梧桐树下,抱着一团喜花冲我笑。”
“这一眨眼呐,乐阳都已经十八岁了,比我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年纪都要大一些,王爷,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对我是真的好,都是我没能为你诞下男嗣。”
“你别怨,我也不怨,日子,且慢慢过着吧……”
妻子满脸的泪,丈夫心底的痛,端王爷握住她的手,良久之后才叹道:“是我负了你……”
窗外阳光正浓,却穿不透一室阴霾,乐阳郡主轻步挪下长廊,悄无声息的离开正院,此时王府正忙,白皇后说怕端王府办喜事人手不够,特意从宫中调了人来一同装扮。
乐阳郡主一路走过去,满眼喜红色无比刺眼,宫人们高高的悬起大红色的喜灯,满园子百花齐盛,铺红挂金,好不热闹。
她踩在崭新的大红绣毯上,脚下全是鸳鸯双宿,花好月圆的景光,这是纳侧妃?恐怕娶个正妃,也不外乎是这样大张旗鼓吧。
她眼中闪过一抹冷笑,既然你们敲锣打鼓,那我就锦上添花,倒是要看看,白绮罗你,拿什么本事嫁进端王府……
今天陆清离没有去太医署,小院之中,凉亭处,一袭青衫清闲的倚在竹椅上,听完密探简短却仔细的汇报之后,他慢慢的卷上手中的书册,眼中露出一抹惊异。
“封了医馆大夫的口,其他的事情,帮着善后,不要留下蛛丝马迹,不要露面。”
“属下遵命!”密探单膝领命。
身前的公子悠哉的拿起合上的书页继续翻看起来:“你还不走?”
“是大公子,让属下转告公子,他不日将启程回漠北,还请公子回将军府小聚。”
“不去。”
“是!”
夜幕降临,一场好戏即将开场,宁安城满朝目光,都落在了端王府。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无云,空气中带着一抹沁人心脾的舒凉,按照本朝规矩,端王爷只需要在王府前带着宾客等接侧妃的喜骄回来便是了。
宰相府十里红妆大婚嫁女,仪仗延绵,声势浩大,甚至,连号称病中的白皇后都亲自来了。
每个人都挂着一副笑脸,年近四旬的端王爷穿着十八年前那身喜袍,岁月洗去了他年少的飞扬,却依然不减当年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