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中国有钱,大把撒钱把学生送到国外去,每年送往欧洲20万人,其中德国就有10万人,送去美国的也有10万人,但杨仲义依然考不上。
不过他年轻,因为他上学比其他人都早,他家人安排他去跟一个人学习学问,中国的大名士张謇,中国最后一个状元。
他认识张謇,因为他时候,就是张謇给他蒙学的,那时候张謇在山东,后来张謇走了,他也进入了正规学校读书,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是他对张謇印象深刻,因为张謇太严格了,严格到让他感到恐惧。
说心里话,他是不想跟张謇学习的,但他无可奈何,他敢跟他母亲说不,甚至敢跟他大姨说不,但是他不敢对张謇说不,张謇是他叔祖父金九之外,第二个让他害怕的人。
所以张謇一个电话,他只能收拾行装,前往南京。
让杨仲义意外的是,张謇并没有叫他读书,也没有考他学问,而是非常关心的跟他谈了谈这些年的学习,然后让他去农会实习了。
让一个湖南籍的农会干部带他,这个湖南人叫李胜利,中国官话说的还不如他好,但是学问很好,能做诗词,十分健谈,说话之间很有感染力,仿佛天生有一种战天斗地的气魄,让他好生佩服,天然让他生出亲近感,觉得跟着这个人能让自己的人生更为精彩。
李胜利精神很好,生活上虽然略显邋遢,但是凡事都要穷根究底,带着杨仲义到各地的农会视察,常常能在各种文件当中找出最难以察觉的问题,经常让当地农会官僚哑口无言,只能承认错误。
跟着李胜利也让杨仲义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中国农会的具体操作,每年定期在农闲十分教授各种农业课程,推广优良种子,下乡拜访一些大家族的族长,甚至普通农户,将农民最关心的问题,最紧迫的困难,统统记录下来,回去整理成册,一项一项解决。
最重要的工作是筹建乡村工厂的问题,李胜利告诉杨仲义,这关乎中国农村能不能发展起来,中国能不能成为世界第一等国家的最关键一步。
李胜利喜欢说第一等,他有浓厚的大国主义情结,他天然认为中国人就应该是第一等,如果不能成为第一等那就没有一点意义。
李胜利讲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而且很难被人驳倒,尽管很多时候杨仲义觉得他说的东西好像有问题,可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总是被李胜利的逻辑所困住,要么被他说服,要么被他慑服。
李胜利带着杨仲义,检查一个有一个农村的生产条件,土地化验结果,适合大规模种植的作物类型,然后来选择适合发展的工业项目。
李胜利说,工业既要讲集中,也要讲均衡,把工厂放在农村是不合适的,但是不放在农村,就会让城市和农村失衡,所以农村小工厂不止是工业问题,更是政治问题,是社会问题。
但还要讲方法,不能胡乱的建厂,即便是在农村,也要把工厂建在交通最方便的地方,最好是靠近河流,能通船舶的地方,四里八乡的农产品都能用小船运到工厂,经过加工后在用大轮船运到城市去。
杨仲义在中国学习,吸收营养,他不知道的是,张謇是把他当做亲传弟子在培养的,甚至打算让他将来接手农会,而这个青年骨干李胜利会是他最好的帮手。
可是他叔祖父金九不这么看,更希望他能在中国读完大学,然后回到朝鲜去,听说金九已经在给他安排学校了,可能是北京的某个大学,也可能是上海的某个大学,但是杨仲义发现,他已经爱上农会的工作了。
他不知道在对他的教育问题上,金九和张謇的矛盾已经十分严重,几乎到了难以调和的程度。
因为他不知道,他是一个纽带,一个中国和朝鲜之间的纽带,也是中国和朝鲜跟某个人之间的纽带,两国的政要人物,都认为,把自己的国家跟那个人牵上关系,是未来三十年的保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