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妈就是小妈,一开口就是这样深奥的人生问题。
我不假思索:“男人,权利,和金钱。”
她看着我,表情仍然温和,她唇角有浅浅的褶皱,她大约是我见过的老去的最从容的女性了。
“不。”她微微摇头:“你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很痛苦。”
“小妈,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和深刻,我浅薄的你都不敢相信,我就是想要那些。您慢慢看落叶,我出去捕猎。”
我开着我最新款的跑车疾驰在马路上,这是我成人礼的那天,大哥送我的,他出手一向大方,但来日如果我们真的要为了大禹的股份厮杀,估计也不会留情。
这样最好,一码归一码。
但是二哥就不会了,他太重情义,将来厮杀起来我恐怕会被他影响的没办法投入。
梁歌的女朋友叫蒋素素,倚天屠龙记里有个殷素素,张无忌他妈,死的挺惨的。
张翠山自刎死了之后,殷素素就殉情了。
武侠小说好像都挺爱写这种悲剧性的人物,这些小说家大部分都是男人,他们对女人最高的要求就是活着百依百顺,追随男主走天下,死了再殉情。
所以,我觉得这些作家都是沙文主义,女人对他们来说就是附属品,大松树树干上的菟丝花,树倒藤蔓死。
这个蒋素素,出身大户人家,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她爷爷是国画大家,她遗传了她爷爷的绘画天份,年纪不大开了好几次画展了。
总之,从表面上看,蒋素素完美的无可挑剔。
但我知道,无可挑剔只是人设,只要是人就都有缺点。
我把车停在蒋家门口,蒋素素的车从里面开出来。
她最近筹办了一个新画展,我跟着她去了画廊。
我戴着墨镜和鸭舌帽,她没认出我来。
我听见几个画评人和她站在一幅画前评论:“画风苍劲有力,张力十足,这幅没骨山水,没有几十年的功力画不出来。”
蒋素素立在一边微笑着听着赞赏,我瞅了半天反正什么都没看出来。
什么苍劲有力,我只知道苍井空。
看个破画看了两个小时, 我哈欠连天,咖啡喝了三杯,她终于走人了。
从画廊离开,她去了花店买花,一买就买了半天,然后捧着一大束花从花店里出来,已经夕阳西下了,橘色的夕阳照在她穿着白色宽松长毛衣和浅紫色碎花裙上面,仿佛油画一般。
一般假,假的一点生活感都没有。
我跟了她一下午带一个晚上。
她不是去画廊,花店,书店,就是去法国餐厅和朋友小聚。
她的朋友也都是精致的假人,我就坐在她身后,她们一共四个女的,加起来点的东西没我一个人点的多,还剩了大半。
有的女人不食人间烟火,一盘东西吃两口饱了。
这种人,我的建议是直接发送到埃塞俄比亚那种常年吃不饱的地方,保证连厌食症都能治的好。
吃完晚餐八点半,司机送她回家,结束半天行程。
我如果她这么活,不如一刀捅死自己来的痛快。
回家之前,我去串串店撸了一把串串,晚上法餐我点了鱼子酱和鹅肝,好吃是好吃,但就感觉不占肚子,吃了跟没吃一样。
蒋素素跟我比,我一顿饭抵她一个星期。
我年轻,胡吃海塞也不会长肉,她就不同,她今年26,足足大我七岁。
吃饱喝足,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熟识的私家侦探:“跟着一个叫做蒋素素的女人,从早上出门一直跟到晚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