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对那人道谢,那人轻轻摆了摆手,就直接走开了。
沈宜安将那荷包拿在手里,一时间愣住。
这是天仑城里最热闹的一天。
不远处,有人在燃放烟花,欢呼声离得好远也听得分明。
前头还有人在围着篝火跳舞,火光跳动,和风一起卷着人的笑声往上,烤全羊的香气更是扑鼻,叫人垂涎欲滴。
这样繁华而又热闹的一天。
沈宜安却只觉得心脏瞬间有几分凉。
她旧着光,看着那个荷包。
燕婴也凑过头来看,片刻之后,微微蹙眉道:“嗯?这不是卿羽的手艺吗?”
从前在楚国的时候,燕婴就颇多接近沈宜安,对卿羽自然也是很了解的。
被楚和靖关起来的那些年,卿羽和沈宜安相依为命,为了能够活下去,什么事情,她们都要自己亲自动手。
卿羽虽然是个丫鬟,但也是当年沈家嫡女的贴身大丫鬟,过的日子是要比那些小门小户家的小姐过得还要好的。
许多事情,沈宜安不会做,卿羽也不会。
所以她们俩就慢慢学,慢慢做。
那时候,沈宜安的衣服破了洞,都是卿羽给她补的。
那种歪歪扭扭的手艺,沈宜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是这个荷包上的绣工,真的像极了卿羽的手艺。
男婚女嫁本属正常,卿羽如今也到了年纪,沈宜安早就想着,要给她安排一门好婚事了。
说起来的话,常经年也算是不错。
可沈宜安还是觉得心头一阵阵发寒。
常经年曾说过,他有一个刻骨的爱人,无论如何,此生都不会再娶别人。
卿羽却对这话嗤之以鼻,又说他最近和碧月走得很近。
如若卿羽当真和常经年两情相悦的话,为何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他们俩当真只是相互喜欢吗?
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看着沈宜安面色很是不好,燕婴赶紧抓住了她的手。
且巧这时候,常经年抱着楚希安转过身来。
楚希安手里抓着那个泥人孙悟空,开心得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他转过头去,“吧唧”在常经年的脸上亲了一口。
那一刻,沈宜安忽然想问一问常经年,如若这东西当真是他的,如若他当真喜欢卿羽,那么她帮二人做个媒也无不可。
若是有人在身份地位上的事情加以诟病,她也可以认卿羽做妹妹。
左右这么多年来,她早就将卿羽看成了她的家人。
她只是不希望常经年在利用卿羽。
她怕卿羽受到伤害。
常经年此人,做人做事滴水不漏,纵然从前与她素不相识,但平时照顾她却很妥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几乎像是自幼认识的好朋友一般。
沈宜安忍不住想,也许那些事情,都是卿羽告诉他的呢?
呼图巴尔本就安排常经年去接她过来,又安排她住下。
她曾问过卿羽那房中的摆设,卿羽说,都是常经年一应安排的。
在天仑,她只和白起有过几面之缘,互相都不甚了解。
若不是卿羽所说,常经年又从何得知这些呢?
卿羽是个没心机的,常经年不知从她那里问到了多少话。
那么除此之外呢,常经年有没有利用卿羽做别的事情?
卿羽又是不是当真已经对常经年芳心暗许?
无数个问题涌上沈宜安的心头。
可就在那一瞬间,燕婴却忽然将那个荷包藏进了袖子里。
“嘿,小孩儿,你这个孙悟空没有我的这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