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从前父亲的苛待,让楚沉瑜对于禁足这件事充满了恐惧,一个人呆在黑暗里的时候,她感觉四面八方压过来的全部都是绝望。
她不明白,为什么秦之亥对她那样好,却可以一夜之间翻脸。
难道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可以做出繁华的虚情假意?
秦之亥却只当是楚沉瑜厌恶与他在一起,后悔嫁给他,一时间心中怒气更盛几分。
“等到我拥有青海,给你捧上这天下。”
“我不要!秦之亥,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楚沉瑜开口,已然带了哭腔。
他明明已经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了,为什么英雄一定要倒下?
“也许有一天,你会要的,”秦之亥躲着她的目光,对外头道,“李高,带王妃出去!”
楚沉瑜死死咬唇。
“你乖乖呆着,我保证她在宣王府不会有事,但若你没有,宣王府之中,我也并非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秦之亥,你在威胁我。”
“就算是吧。”
楚沉瑜自嘲般一笑,踉踉跄跄出了门去。
硕大的墨汁坠落在纸上,瞬间洇开来。
秦之亥刚刚看了半晌,却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他低头看着那洇开的墨点出神,好一会儿才又扯了一张纸出来,挥毫泼墨——“最多八日,本王要看到五座城池。”
他会将整个青海都捧到楚沉瑜的面前。
仇牧起没给过她的,他会给她。
仇牧起给过她的,他会十倍给她。
这世上男人,没有一人比他更爱她。
李高站在门口看着秦之亥,不由得想要叹气。
他想问一问秦之亥,明明喜欢楚沉瑜,为何非要这样别扭。
可是想一想,楚沉瑜定然是不希望秦之亥攻打青海的,但是青海,秦之亥却是一定要去打的。
丰越十八州难以落入袋中,秦之亥如若再丢了青海,往后在朝中,便不会太好过。
这世上求而不得最是难过,不然怎么人人都说知足常乐。
秦之亥不是那要江山不要美人儿的主,只是他这些年南征北战树敌颇多,他若落了下风,那些人便会群起而上,将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他得好好活着,才能保护楚沉瑜。
楚沉瑜虽然被解了禁足,但却闭门再也不见他,如此,便是两日过去。
一转眼,便是顾惜月要回门省亲的日子了。
这两日,顾惜月度秒如年,满心都是对沈宜安的痛恨。
回门省亲之前的那个晚上,她辗转半夜都未睡着,将近凌晨的时候方才迷糊过去,梦中秦扶桑牵着她的手踏进了顾家大门,毫无龃龉,人人羡慕。
可是一睁眼,她却还独自躺在床上。
“王妃,”红桃蹑手蹑脚进来,将水盆放在一旁,“您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吧,王爷刚刚传了话,说是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叫您回顾府呢。”
顾惜月挑起得意的笑。
煊赫的母家,是她永远优于沈宜安之处。
顾惜月对镜细细描摹着眉眼。
她于铜镜里欣赏着自己的相貌,顾倾城的眼尾是上挑的,看起来颇多几分魅惑,所以她平时,也总喜欢用黛笔把自己的眼尾往上挑着画。
红桃在后头抿唇,看着欲言又止。
“好了,”顾惜月穿好了象征自己正室地位的正红衣裳,对着镜子顾盼之后道,“去告诉王爷,可以出发了。”
红桃低头,颤抖着道:“王妃,王爷……王爷前两日误了早朝,遭到了皇上斥责,王爷说……说是心情不好,叫您……您自己先回去。”
“混账!”顾惜月气得浑身颤抖,转身便给了红桃一巴掌。
红桃哭着跪下,一句话也不敢说。
夫君不陪同省亲,乃是极大的羞辱。
绝对是沈宜安在其中挑唆,不然秦扶桑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