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和靖接过来,轻声一笑,“你倒是知道的多,不愧是沈家的女儿。”
说完,他就后悔了,沈家的事情一直都是梗在他们二人中间的一根刺,这几天,他们俩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缓和一点,这些从前的旧事,自然是能不提就不提。
沈宜安蹲坐下来,用石头将另外一种药草碾碎,然后敷在了自己腿上,轻描淡写开口道:“那时候和卿羽住在一块儿,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慢慢也就知道了不少。”
楚和靖手上动作一顿,微微抿唇,似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半晌,他才道:“沈宜安,对不起。”
沈宜安手上动作不停,并未回话,好像他刚刚那句话出口就被风卷走,压根就没有落到她的耳朵里一样。
她想和他说,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如若真的只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么你说不说都没什么要紧。
若是你根本没办法解决,只好说一句对不起,那么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
二人再无话,只默默看着那烤鱼的烟袅袅上升。
吃完了以后,他们俩身上也有了点力气,便继续往前走去。
也算是他们两个运气好,傍晚的时候,还真的让他们在河边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小木屋。
这个房子以前是有人住过的,虽然东西都蒙了一层灰,但是锅碗瓢盆的什么都有,而且窗子也不漏风,他们两个能睡一个好觉了。
楚和靖将炕稍微收拾了一下,又在炕洞里烧了点柴火,就让沈宜安先睡下,他则走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打算凑合一晚上。
他将手拢到袖子里,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一团,强忍着嗓子的痒意,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会小声咳嗽两声,生怕惊扰了沈宜安好眠。
“楚和靖,”于黑暗之中,她轻声唤他,“你上来睡吧。”
“没事,我不冷。”
“这个炕挺宽敞的,睡得开我们两个。”
沈宜安坚持,楚和靖也就没有继续反对。
他若是继续病下去,反而不好。
二人各自裹着自己的衣服,中间隔着一掌宽的地方。
楚和靖庆幸如今有夜幕掩盖,叫沈宜安无法发现他的紧张和不知所措。
他与她,三年夫妻,同床共枕加起来不足十次。
听着身旁的沈宜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楚和靖才小心翼翼转过身去,借着那一点点月光,打量着她的脸。
仇牧起应该对她很好吧,她在那里才不过住了不到两个月,脸色就好了许久,再也不像之前一样憔悴了。
他伸手,想要去触碰一下她的睫毛,到底是在半路失去了勇气,再不敢往前。
那一瞬间,月亮藏在了乌云后头,整个世界骤然漆黑一片,沈宜安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冽香气入鼻,他一个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他的新婚之夜。
他半撑起身子,微微合了眼眸,迅速在沈宜安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那一刻,沈宜安的睫毛颤抖了两下,呼吸也瞬间变了频率,只是楚和靖过于紧张,并没有发现。
沈宜安,这个吻,早在新婚之夜,我就想给你了。
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