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子宁还是按捺下心中不满,笑嘻嘻对苏子榭道:“什么钱不钱的,子榭这样干净的人,何必要为这些东西烦心,你若是短缺了,我就去宫里和皇兄要,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子榭知道李子宁这是在开玩笑逗他玩。
纵然李成利对李子宁更好于自己的那些儿子,但是也没好到那份上。
南唐民富,但国库也不见得多么阔绰。
如今天下大乱,南唐纵然甚少参与与其他几个国家之间的冲突,可是还是打了几次仗。
打仗就要花钱,如今国库只怕也是入不敷出,这回水灾大部分的受灾地都在李子宁的封地,李成利固然是会从国库里面拨钱,但若是李子宁想要多要,只怕是也没有了。
可苏子榭也笑了笑,他轻轻搂住李子宁的腰,琥珀色的眸子清清冷冷与她对视,然后微微弯起来,“好啊,那就劳烦公主了,我也乐得清闲。”
李子宁歪在苏子榭的怀里,然后轻轻蹭了蹭,又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闷声闷气道:“我逗你的,皇兄哪有子榭你贴心,他巴不得在从我身上扣出一点钱去才好。”
苏子榭将下巴搁在李子宁的头顶轻轻蹭了蹭,然后收紧了揽住她的胳膊,一瞬间,二人之间的嫌隙便尽数消失不见。
“过两天就是年节了,每年你要准备的事情都不少,今年宋长玉也跟着你学了一段时间如何掌家了,你就把一些事情交给他做就是了,水灾再严重,也是要过年的,你准备准备,过两天跟我一起去宫里参加宴会。”
越是在这样天灾人祸横行的时候,宫里的宴席越是要更盛大恢弘,这样,才能彰显君恩之浩大。
前几年,李子宁一直都是带着苏子榭一起进宫去参加宴会的。
最开始的那几年,还有人对此加以微词,觉得李子宁平素在府上养面首也就算了,再怎么样,也不该将这样的事情放在众人面前才是。
带着面首招摇过市,还来这种场合,这不是往皇家和宁侯府的脸上扇巴掌吗?
但是李子宁不听,旁人也没有胆子直接跑到她的面前说,这么几年过去以后,众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所有人都对李子宁带着苏子榭进宫参加宴会这件事习以为常,但今年,李子宁却一直没有和苏子榭说过这事。
苏子榭倒也没说什么,她不说,他也不急。
李子宁心里头生气,她昨晚一气之下,就和宋长玉表达了要带他进宫的意思。
宋长玉性子温顺,不比苏子榭好上百倍?
当时,李子宁就是这么想的。
但是真到了苏子榭面前,她还是觉得,外头人说的那句话真的不错。
纵得千金修妆奁,不如苏子手拂面。
苏子榭,实在是这世上难得的妙人儿。
昨夜她只是表露出来那么一点儿意思,宋长玉就已经欢喜到了极致,但是今日她和苏子榭说了,苏子榭也只是一副闲淡的样子。
李子宁又在苏子榭这里呆了好一会儿,陪他吃完了早饭,这才回书房处理事情。
这次的水灾虽然很严重,但是有的地方已经被控制住了,减少了不少的损失,据说那人本只是一个小吏身边的师爷,但此刻却表现出了很不一般的才能。
李子宁想,如果当真如此的话,回头倒是可以见一见这个人,如能担以大任,倒是可以好好用一下。
李子宁的意思很快就传到了宋长玉那里。
自打李子宁走了以后,宋长玉就有几分魂不守舍的。
“公子,您这是高兴傻了吗?”庞皓笑道。
跟着沈宜安一起去参加宫中宴席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这很有可能是宋长玉取代苏子榭宠爱的一个拐点。
“庞皓,我总觉得心中有几分不安。”宋长玉微微抿唇,他刚刚翻出了几件衣裳,想要挑一挑穿哪件才好,可是他总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换衣服的力气和心思都没有。
庞皓道:“公子,您想多了,公主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更何况若是公主早就有心告诉苏子榭的话,怎么会不早早地让他准备?这后院上的事情可都是苏子榭来操办的,他这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呢!”
宋长玉细想一番也是,便笑了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