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古籍上也写明了,是药石无医。
可是他们找到黎满的时候,是怀揣着许多希望的。
她的脾气古怪,可是燕婴想着,凡是有本事的人,大约脾气都会古怪一点。
不让他见安安也不要紧,反正……安安早晚会好起来,她能拦得住一时,也拦不住一辈子。
“我不信。”燕婴猩红着眸子,嗓音低沉,似乎一垂眸,眼里就能低落出鲜血来。
黎满越过皇甫奉,目光落在了燕婴身上,“我和你说过,你们所有人都不能见沈宜安,她的病只能好好养着,不能见风,你偷偷跑来见了她两三次,怎么知道她的死不是以为你?也许本来,她是可以活下来的呢。”
像是惊雷从天而降,燕婴脸色惨白,摇晃了几下。
杀人诛心,莫过于如此。
黎满明知道沈宜安是燕婴心里最重要的人,却故意这么说,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他杀了沈宜安?
他宁肯自己死,也要让沈宜安活下来。
秦扶桑的脸色也很难看。
但他还是让燕十七先带着燕婴离开。
燕婴整个人都处于癫狂状态,如果继续待在这里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燕婴离开以后,黎满又想将门摔在皇甫奉面上,却被秦扶桑伸手拦住。
“先生何必如此,燕婴纵然从前曾惹得先生生气,先生也不该如此糟蹋自己的名声。”秦扶桑云淡风轻开口。
黎满冷笑,“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从来没在乎过,再说了,我就是把沈宜安治死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要么你就出去说就是了,看我怕不怕你宣扬出去。”
她若当真在乎那些个虚东西,也就不会隐居在凤鸣谷底了。
秦扶桑微微垂眸,“沈宜安是不在,可是卿羽也不在,难不成,她是一夜之间被沈宜安给传染,然后一起去了?”
黎满心头一抽。
当时怎么就忘记了这回事?
她也是可怜沈宜安,想着她大病初愈,路上还是有个人照顾她比较好,所以这才让卿羽一起走了。
早知道,就应该让卿羽也留下。
“况且,燕婴最为看重沈宜安,他便算是偷偷跑去见她,也断断不会不考虑她的身子,再者说了,那一丁点的风,先生平时和何公子也会来来去去,难保就一点风也没有。”
黎满只冷冷地看着秦扶桑,一句话也不说。
“先生何必如此难为我们,您与皇甫前辈之间纵然有矛盾,但是您私心里,到底也是心软的,燕婴与皇甫前辈关系好,但他到底还是关心沈宜安的。就和先生您一样。”
秦扶桑对沈宜安有足够多的自信。
纵然黎满此人脾气很怪,但她和沈宜安相处这段时间,肯定也已经喜欢上沈宜安了。
“那又如何,”好半天以后,黎满才冷冷开口,“她已经不在这里了,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她都不想见你,你还不懂吗,她根本就不喜欢你。”
秦扶桑道:“我并不在乎她喜不喜欢我,只要她不抗拒我留在她身边,我就会一直陪着她。”
那一刻,黎满就知道,秦扶桑是一个比燕婴还要难缠的人。
“如若先生觉得不方便的话,也不必现在就告知我们沈宜安的下落,她喜欢自由,我也可以等她,”秦扶桑满面的温润,“等到先生和沈宜安都觉得合适的那一天。”
黎满显然是没想到秦扶桑会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之后,她道:“值得吗?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样没有尊严的地步?”
很多时候,她也会痛恨自己,为什么在皇甫奉的面前,总是毫无底线。
秦扶桑却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没有尊严呢?我不曾跪在她面前祈求她和我在一起,不曾使用手段算计她的心,我只是在这里,对她好,叫她快乐,也叫我快乐,她喜不喜欢我都好,喜欢她,就叫我很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