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若是当真喜欢小姐的话,那最近一段时间,可不要叫小姐再与那宣王产生点什么了。”
忽而,常经年开口道。
那烛光摇动了一下,闪烁在燕婴面上,明明暗暗。
他抬起头来看常经年,似笑非笑。
“在常大人眼里,本世子就是这样一个善用心计的人?”
“当追求爱情的时候,用一点心计,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常经年抬头,轻笑一声,他的脸色还是很惨白,但是眸子里却有光亮了。
燕婴与他对视。
那一刻,常经年仿佛感觉自己在暗夜的丛林中行走,然后被一只狡黠的狐狸给盯上了。
“那么常大人呢,难道就对安安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如同暴风雨之前的海面。
表面上看起来一派风平浪静,其实内里,早就波涛汹涌,可以吞噬万物。
“属下说过,属下一直心仪的人,乃是从前的爱人,虽然由于许多事情,阴差阳错,属下现下没有再和她在一起,但是属下却永远都在盼望着,能够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的那一天。”
燕婴盯着常经年的眼睛看,转瞬,却轻声一笑。
看起来,常经年并没有撒谎。
“世子应当知道,这世上的人啊,纠缠久了,总会对对方有一点感情的,所以世子如果不想让小姐和宣王产生什么情感的话,那么最好就不要让他和小姐有什么过多的接触,这一点,属下也会帮助世子的,等宣王来了以后,属下会找其他的事情来麻烦小姐的,届时,就需要世子的配合了。”
燕婴伸了个懒腰,桃花眼微微挑起,轻声一笑。
“青海如今合作的乃是秦国,那么本世子与宣王之间,为何常大人选择的却是本世子?”
常经年面不改色,“与秦国合作,只是权宜之计罢了,世子该知道,青海与秦国、楚国之间离得都很近,于利益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永恒的盟友,一旦青海和秦国之间起了冲突,所有的合作和信任都会土崩瓦解,但是北燕就不一样了,青海与北燕之间离得许远,中间的楚国和西夏,都是我们可以一起瓜分的土地,与北燕合作,才是青海未来应当走的路。”
常经年所说的,乃是实话。
当年仇牧起在青海发家,自立为青海王。
那时候,楚和靖和燕婴都与他联系,但是最后,仇牧起却选择了燕婴。
想来当时的仇牧起,和现在的常经年,想法都是一样的。
“不必了,”燕婴轻笑了一声,如玉的手指屈起来,轻轻敲击着桌面,“我燕婴自问不是什么善良之人,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我都是经历过的,但是在这世上,我算计谁,都不会去算计安安,秦扶桑当真来了我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与安安,乃是天定的缘分,旁人不管折腾什么,都是更改不了分毫的。”
燕婴最叫人艳羡的,就是他的自信。
常经年心头一滞。
如果当初,他也明白这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对沈宜安造成那么多的伤害?
他至今还记得沈宜安和他说过的话——“楚和靖,如果你现在没有杀了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沈宜安,如果你知道,时至如今我还想挑起燕婴和秦扶桑之间的争斗,好从中讨得一点好处,多和你亲近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
会不会更想杀了我?
沈宜安,我倒宁愿死在你手里。
一直到燕婴离开,常经年还是坐在那里出神。
良久之后,他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算起来,他昏迷了好几天,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用呼图巴尔的身份给沈宜安写信了。
还是赶紧写一封吧。
免得沈宜安总会担心。
不过常经年没想到,他以呼图巴尔身份写的这封信还未辗转到沈宜安手里,这天仑城里,就又出了几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