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安怕生,想来是幼年经历太多的缘故。
沈宜安失去过两个孩子,见不得小孩子受到这些人间疾苦。
她希望楚希安可以好好长大,人如其名,求一份安宁。
方伯毕竟老了,她和卿羽又都是女流之辈,楚希安看到燕婴吓得就哭,难得他喜欢常经年,小男孩多接触一下成年男性,总是有好处的。
常经年骤然一愣,而后眨了眨眼睛道:“好。”
月利亚来得比沈宜安想象中还要早一点。
祁东尔列算是青海比较大的部落了,月利亚又是部落首领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所以来的时候,排场也是很大的。
月利亚来的那天,是白起去迎的她。
她是被八个大汉抬着进城的,屈膝躺在那架子上,任凭风吹起她的裙角。
围观的百姓看到月利亚的相貌,皆是忍不住赞叹。
她的母亲乃是胡人美女,她生得也是高鼻深眸,朱唇一点,且相对于中原女子的柔和线条来说,她生得要更为精致和有棱角一些,看起来就不好亲近,像是个冰冷又有锋芒的美人儿。
有个平时就嘴碎的男人咧开嘴笑道:“我艹,这样的娘们儿要是给我,保管叫她三天下不来炕!”
青海的民风本来就彪悍,也没有中原那么多礼仪教条,这样的话虽然难听,但平时也是能听到几句的。
若是换成其他的姑娘,听到这话,羞怯的肯定就捂着脸跑开了,大部分的还是会红着脸啐骂一口。
然月利亚可不一样。
那男人的话音刚落,月利亚就直接从架子上弹起身来,一把抓住自己腰间的鞭子就抽了出去!
那鞭子带着风声狠狠刮在了那男人的面上,直接将其嘴角打裂,一道豁口带着血痕直接连接到了耳根。
“哈,下不来炕?这回你也不用吃东西了,直接到你家炕上吃你妈的奶去吧!”月利亚用青海话流利地骂道。
说完,月利亚又狠狠抽了一鞭子,那男人躺在地上连躲闪都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她一鞭子抽碎了两颗门牙,捂着嘴含糊不清地哀嚎,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看起来十分痛苦。
一时间,周遭的百姓都噤若寒蝉。
月利亚又跳上了架子,继续任由人抬着自己往前走。
白起迎上来的时候,也已经听人说了月利亚之前的豪迈之举。
没想到,还没等她说话,月利亚就不满地梗起脖子来,朝周围看了看,“怎么,呼图巴尔没有来?”
“是的,呼图巴尔有事,暂时不能回来,所以他让属下……”
“不行!”月利亚拿起鞭子,狠狠地在空气中抽了一下,发出噼啪一声响,拧眉道,“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为什么呼图巴尔不在这里?那我不如回去好了!”
“小姐!”白起赶紧喊了一声,下意识就伸手去抓她的袖子。
月利亚拧眉回头,右手往回一拽,左手就抓住鞭子朝白起抽了过去。
在部落里,月利亚的鞭子用得出神入化,好多武士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白起却身姿轻盈,直接拧身躲避了那根鞭子,然后松开月利亚的胳膊,紧接着一个扭身,拽住了月利亚鞭子的另外一头,顺便往前一抖。
一股力量顺着鞭子的头传到了末端,震得月利亚手一疼,差点将鞭子脱手。
她仍旧握紧鞭子,揉了揉手腕,拧眉看向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