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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魏王府的春风得意,东宫之中就宛如寒冬。
太子李承乾虽然保住了地位,却丢尽了颜面,而且身边的侍从几乎被更换一新。李承乾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遭遇了极大的打击,此时此刻,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称心死了,那个唯一的倾听者被带走之后必然是死路一条,一个有损皇家颜面的优伶是没有资格活下去的,父皇不会容忍他继续活着。
没有了倾听者。自己再次沦为孤单的可怜虫,原来还可以扮演胡戏放松一下,但现在……
再有如此举动,必定又是惊天动地的大变。李承乾不敢,也不能,他只能这样苦苦地熬着。
虽说父皇对自己多有维护,但在李承乾看来这不是对自己的维护,父皇此举只是为了维护皇家尊严罢了,并非对自己的关心。
因为至始至终。父皇都没有单独召见过他,在事发之后李承乾想过很多可能,比如父皇会臭骂自己,甚至会多有责打。
如果是这样,李承乾反倒开心了,至少说明父皇在乎自己,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也是一种疼爱。
可是父皇没有,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朝堂上表现出少有的宽容,宽容的有些意外,有些过分。
这样的情况反而让李承乾有些慌乱,在他看来坐在太极殿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只是皇帝,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为了皇家颜面,为了国朝稳定。那个人已经不是父亲,至少已经不是自己的父亲。
李承乾本来就脆弱的内心一下子就崩塌了,心里越发有些扭曲,心里不由自主竟生出了浓浓的恨意。
靠在墙角的太子殿下紧握着拳头,一直没有动,直到很久以后有侍从前来小心翼翼禀报道:“殿下,魏征大人到了……”
……
承庆殿里,李世民坐在御座上,眼睛紧闭着倚在后面,有些有气无力。
最近太多的事情让他格外忙碌,也很伤心,是真正的劳心劳力,尤其是两个儿子先后出事,更让他这个父亲难过。
“魏征去东宫了吗?”李世民闭着眼睛,似乎是随口一问。
站在角落的老宦官低声道:“回避下,魏洗马已经前去东宫上任了。”
“那就好,但愿魏玄成有能耐替朕教好承乾,也但愿那个不肖子能有所长进。”李世民一声叹息,仿佛有些沧桑,有些无奈。
老宦官站在一边垂首而立,这句话他没有接口,因为这个问题有难,他不该参言。
李世民沉默片刻,又问道:“这次东宫的事情你有没有觉得有些蹊跷?”
“请问陛下的意思是……”
“那个称心是什么来路?还有,纥干承基也不是吃素的,为什么消息还是走漏,传的满城风雨?”李世民沉吟道:“朕总觉得其中透着不小的蹊跷之处,怕是有古怪啊!”
老宦官沉吟道:“陛下要觉得有蹊跷,那奴婢就让人去查查。”
“好,去查查,朕得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李世民问道:“对了,李佑走到哪里了?”
老宦官道:“据说是到了洛阳了,因为皇五子突然生病,且病情严重……刘德威便留在请医者延医问药,延迟赶路。”
“病了?”李世民微微一声冷哼。
“是的,皇五子病了。”旁人口中都是逆贼李佑,但老宦官依旧口称皇子。
李世民并未觉得不妥,反而是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叹道;“那就先给他治病吧,等回到长安论罪该杀该剐是另外一回事。”
“是!”老宦官清晰地接收到李二陛下释放出的讯号,轻轻点头。
李世民又问道:“对了,谢逸呢?”
老宦官道:“淮阳侯在路上,因剿灭王君度等人耽误,启程晚些,不过元日前应该能回到长安。”
“嗯,这小子这次办的不错,总算是把王君度等人给朕剿灭了。”李世民道:“可惜晚了些,要是能早点剿灭,也许佑儿不至于……”
言及此处,李世民沉声道:“谢逸算是有功,回来后朕该论功行赏,他虽然年轻,但有功于超。今岁玉米和土豆的收成很不错,明年就能在关中大规模推广了,从此天下将不会再有几个人饿肚子了,单此一功给个郡公不为过。”
老宦官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却暗暗一惊,这样看来淮阳侯马上就要变成淮阳郡公,距离顶级的国公爵位只有一步之遥。
朝中依靠功劳晋升到这个层次的,毫无疑问谢逸是头一人,年纪轻轻的便已经能和宰辅大臣们相提并论了,着实不简单啊!
“对了,再给郑氏个四品诰命,至于谢逸的官职……”李世民沉吟道:“暂时还是让他留任弘文馆,另外替朕教导好雉奴,这晋王府长史的差事他也做的不错。”
“是,奴婢稍后会将陛下的意思转达给中书省……”
李世民叹息一声,起身道:“年节将至,让殿中省给朕的孩子们准备些赏赐吧,新年该有个新气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