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恪不是驻守安州吗,怎地突然回了长安,还出现在东市,恰好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这事是纯属巧合,还是……
当此之时,凡事不多不得考虑的多些!
……
丰乐坊,郑家香闺。
郑丽琬坐在榻边,摩挲着双手,呆呆地有些出神。
手背上隐约还有些许泛红,那是他抓握过的痕迹,他这一握当真有些用力,却也是关切情深。
她听得分明,谢逸进门呼喊的是“惜君”二字,想必是谢夫人的闺名。虽说此谢非彼谢,但看而今的情形,应该是“一家人”。
兰心蕙质,心思细腻的她自然有留意到一些细节,比如杜惜君身上那独一无二的茉莉香味,还有提及“三郎”时的微妙神情变化。
原来他虽未婚娶,却早已金屋藏……
唉!
听到自己的叹息声,郑丽琬猛然惊醒过来,刚才自己是怎么了,怎地变得如此八卦?怎地关心起他家的后宅之事,叹息又算是……
刹那间,郑丽琬两颊绯红,心底里竟泛起了些许羞涩之情。
“娘子,你怎么了?”贴身侍女阿碧瞧见,轻声询问。
“没,没什么……”郑丽琬连忙否认,神态和语气反而出卖了心思。
阿碧嬉笑道:“那娘子怎么脸红了?又何故叹气呢?”
“啊,没有……屋里太暖和了。”落落大方的郑丽琬头一回在侍女面前有些无措。
“是不是因为娘子被人拉了手?”阿碧见状,壮着胆子道:“说起来谢学士还真是头一个。
头一个和娘子同车,如此接近的男子;也是头一个拉娘子的手,肌肤相触的男子。且发生在数日之间,相当巧合,也许……”
不等郑丽琬说话,阿碧索性大着胆子道:“娘子,也许谢学士是您命中注定的……”
“胡说什么呢?”郑丽琬立即呵斥一声,脸上和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怒意,更多的情绪也许是难为情。
阿碧见状,低声道:“娘子天生丽质,聪敏淑惠,才貌双全,整个长安少有女子能及,原本早就该嫁得如意郎君的。
可惜自打那年被圣旨耽误了以后,娘子凭白蹉跎了这好几年时光,孤身孑然。老大人(郑仁基)临终时还在叹息,悔恨一时疏忽误了娘子终身,希望娘子能觅得良人,一生幸福。”
提及往事,郑丽琬的神色也微微黯然,遗憾与感慨良多。
阿碧续道:“可惜纵观这几年遇到的男子,几乎没有一个娘子能看入眼中的,更没有一个有胆量接近娘子。太极殿那边又不发话,总不能让娘子一直空耗青春年华吧?
这时候,谢学士突然出现,难得他丰神俊朗,才学出众,与娘子也颇为般配,更胆识过人。
仔细说起来,谢学士与娘子也颇有缘分,那天初遇刚好车辕坏了;今日去东市,又凑巧遇到……谢学士匆匆进门,虽说闹出了误会,却……也许是天意使然也未可知啊!”
“阿碧大胆,胡说什么呢?”郑丽琬脸色一沉,却仍旧掩藏不住耳根处的绯红。
“娘子若恼,责罚便是了。”阿碧一下子跪在面前,低声道:“但阿碧并非胡言,而是关心娘子。阿碧自小孤苦无依,流落街头,是老大人慈悲,见我可怜,将阿碧带回府上侍候娘子。
这么多年,娘子对我也是关爱有加,阿碧自然希望娘子能嫁得如意郎,能够幸福。所以有些话纵然斗胆,阿碧也是要说的。”
这话倒是不错,阿碧自小便在郑家长大,与郑丽琬名为主仆,却多少有些姐妹之谊。尤其是郑仁基死后,更是彼此关心。
只是阿碧的话……
郑丽琬听在耳中,心里不禁有些……她下意识地摩挲手背,摩挲着那处握痕,想起被大手握住那一瞬间的感觉。
虽有些疼,却是满心急切的关怀,情真意切,可惜是对旁人的……不由自主,郑丽琬不禁有些羡慕杜惜君,羡慕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见郑丽琬沉默不语,阿碧疑惑道:“对了,吴王殿下今日出手,甚是英武……娘子不会是看中了吴……”
“阿碧!”郑丽琬这次的语气明显严厉了许多,她可以看中任何一个男子,但绝对不能,也不会是当朝皇子。
“娘子恕罪,奴婢失言了。”阿碧低下头,轻声道:“对了,娘子需要当心,谢家那位杜夫人虽说是谢学士的……但看今日情形,恐怕……”
“别乱嚼舌根,他发迹不到一载,听闻以前生计艰难……他们相守相扶,患难与共走过来不容易,互生情愫有什么奇怪的?”
郑丽琬轻声叹道:“可惜世俗之人……人言可畏,难免有为难之处。在这一点上,她和我一样可怜,却又比我幸福太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