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站住脚,整个身体都塌了下来,低着头转过了身,小小的身躯站在雨中,有些无奈,有些无力。
钱老太心疼了,骂孙氏道:“你还有脸搬出孝道?你这种人还舍得死?你现在死一个,死一个给老娘看看!”
孙氏跪地大哭,“娘,四郎是我的儿子啊,我不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去送死!”
“闭嘴!”钱老太真气死了,“你个丧门星!满嘴喷粪的东西!他们是去救人的,你这张嘴除了会吃会念丧经,还能干什么?丧门星的玩意儿!你自己干的那些破事儿……”
巴拉巴拉,一顿臭骂。
东老头对四郎道:“你去吧,注意安全。”
四郎点点头,转身跑了。
两个徒弟愿意跟着去,上官若离没拒绝,每人背一个用油纸包裹严实的大包,在钱老太的骂骂咧咧声中出了门。
身后传来孙氏的哭嚎声:“四郎,我的儿,你这是要娘的命啊!你这是被谁教的,跟亲娘离心啊!”
能是谁教的?四郎的师傅上官若离呗。
上官若离厌恶死孙氏了,就是个滚刀肉,若不是四郎这孩子很好,她早就不掺和三房的事了。再说了,当初四郎跟她学医,孙氏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又来这一套。
周立冬和高留根正结伴过来看看,正碰到上官若离带着三丫和四郎上山,当下也要跟着去。
何老太和大云就住在东老头的隔壁,听到动静,二虎和陈月月也跑出来,要跟着师傅上山帮忙。
上官若离带着一群半大孩子又去医疗室拿了些工具和药品,每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还有蓑衣,油布,很是沉重。
幸好,到了山脚下,正碰到蒋鸿达带着五、六十个村民上山。
不用蒋鸿达说,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就主动帮他们背背包,一起上山。
有了这些人拉扯着几个孩子,上官若离轻松了很多,速度也快了很多。
到了矿上,一看那一排排的死尸,大家都是神情一肃,几个孩子有些害怕。
蒋鸿达二话不说,带着人去帮忙了。
褚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跑过来,“你们来了!快救命吧,活着的都在那边屋子里。”
他已经空出了一间大屋子,将受伤的人安置在那里。还派了几个体弱一些的侍卫帮忙,给上官若离几个打下手。
伤者太多,上官若离让徒弟们两人一组,给伤者止血包扎、接骨固定。
周立冬、高留根、三丫、四郎、二虎、陈月月几个平时也帮忙处理外伤,但都是做助手。虽然天天在动物身上练习,但让他们自己医治伤者,还是有些紧张。但真正投入进去,害怕、紧张都顾不得了。
东溟子煜在塌陷的矿洞搬石头救人,但他清理出一块地方,就命人拿木板和柱子顶住洞顶,进行加固。
苏长庚催促道:“就你们这速度,人早死光了!”
东溟子煜冷眼看着他,“怎么?苏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不顾危险?”
栓柱没好气地道:“我们是来帮忙的!你应该带着人冲在前头才对,躲在我们身后瞎指挥啥?”
苏长庚被怼的面红耳赤,也不敢说让这些帮忙的人走。
蒋鸿达做和事佬儿,“行了,大家现在需要同心协力救人,干活,干活儿。”
苏长庚眸底闪过狠毒之色,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洞顶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