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樱捧着温热的青瓷小碗开了口:“二妹,你与大哥的事,是不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骆晴握着汤匙的手一紧,面颊染上红霞:“大姐为何这么说……是因为三妹那番话吗?”
换作以往,骆樱或许会含蓄些,可经历了退亲却让她有了不小变化。
听骆晴如此问,她干脆点头:“对,我觉得三妹的话有几分道理。”
“三妹她一直对大哥有成见——”骆晴忍不住反驳。
何止是对大哥,三妹对其他几位义兄也没有过好脸色。
骆樱摇摇头:“这不一样。我们家正遭难,大哥就算在救父亲的事情上帮不上忙,照顾好我们本是分内之事。可大哥明显做得不好,二妹难道真以为是有事耽误了?”
平栗是什么身份?他是父亲收养的义子,以前只是流落街头的孤儿,说父亲对他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可当三妹遇到麻烦时,义兄的表现太过差强人意。
说心寒不至于,但她身为长姐,有必要提醒二妹一下。
女子便是如此,深陷其中时眼睛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心却是瞎的。
她不就是如此么。
也因此,才不愿妹妹吃同样的亏。
骆晴被骆樱问得沉默着,指尖摩挲着汤碗。
骆玥擦了擦嘴角,神色变得郑重:“二姐,我觉得大姐说得对。三姐虽然行事和咱们不大一样,可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你看大姐退亲就多亏了三姐出头……”
骆晴低垂的眼帘颤了颤。
她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心头又苦又涩。
大姐是说义兄对父亲有二心?
可是大哥一直温和周到,她根本无法相信……
骆晴用力捏着汤匙,咬唇道:“我明日去问问大哥。”
骆玥把汤碗一放,忙道:“二姐,你可别去问。”
骆晴看着她。
“二姐想啊,倘若大姐怀疑得对,你去问了除了引起大哥警惕什么都得不到。倘若是我们多心,你去问了平白影响情分。所以无论何种情况,跑去问都不好。”骆玥仿佛没经过细想便脱口而出,却一针见血。
“那我该如何做……”骆晴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她以为自己比四妹理智,比大姐要强,可真的轮到自己,才发觉不及任何人。
泪水遮住了眼里的光,那条好久前认定要走下去的路似乎变得黑暗,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前走。
骆樱握住骆晴的手:“二妹,你不如静下心来多看看,不用逼自己现在就下什么决定,也有可能是我们多心了。”
“我,我多看看……”骆晴喃喃,眼中满是挣扎。
翌日,酒肆照常开业。
“秀姑,今日萧贵妃的人是不是该来取叫花鸡了?”
“是。”
“那做一盘枣糕一起带上吧。”
秀月深深看骆笙一眼,点点头:“好。”
没过多久,一顶看似寻常的青帘小轿停在酒肆不远处,进来一名中年妇人。
骆笙看着走进来的人,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