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一直站在墙角,此时才漫步走进内室,正好看见这样妖艳的郁骄阳,脸上习惯性挂着的轻蔑一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郁骄阳转过眼神看着她,盯了片刻才垂下目光,淡淡的吩咐道:“去帮我备水,还有,叫太医过来候着。”那低眉敛目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颓废到尘埃里的那个可怜的疯女人,让老嬷嬷觉得自己刚才看到了可能只是一种错觉。
洗了澡、换了衣裳,又让太医仔细的诊了脉、开了药、拿了药膏,郁骄阳这才算消消停停的歪在榻上任老嬷嬷帮她往身上的伤口处挨个上药。
屋子里头安静极了,只有老嬷嬷蘸药时发出的轻微声响。郁骄阳默默地享受着这种状态,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闲适的坐着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自从离开璃朝皇宫,她便一路颠沛流离,孩子被抱走,陪着她的只有焦躁、屈辱和怨恨,如今这样平和的心态反而让她感到新奇。
她默默地注视着跪在自己身前上药的老嬷嬷,忽然就有了聊天的欲望:“你们都很瞧不起我,觉得我是一个疯婆子是吗?”
老嬷嬷没有抬头,只是手上的动作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奴婢不敢!”
郁骄阳笑了一下:“是吗?连我自己都觉得之前的那个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婆子,不但疯、而且蠢!”
老嬷嬷:“娘娘如今是咱们宁国最尊贵的女人,怎会如此?”
郁骄阳:“是啊,以后不会了!”
因为林悦策划的这两场舆论战的缘故,宁国和赤夷之间的战局达到了一种微妙又脆弱的平衡。论硬实力来讲,自然是褚楼手下那些满身血气的铁骑更为强悍,可是赤夷这边又站着民心和正统,就算是褚楼册封郁骄阳为贵妃,大部分的赤夷人还是抱着一种观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