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厅里,沉默在蔓延,尴尬也在蔓延。刚才所有参与了才艺表演的小娘子的监护人此时都在头疼:你说明明是来给人家家的姑娘庆祝生辰的,结果因为有熊孩子挑事,别说是跟王家搞好关系了,不结仇都算是烧了高香。
最愁的要数颜文婧她娘汤氏和武安侯夫人崔氏。汤氏恼火的是:不知道自己家这个死丫头今日抽了什么风,非要跟人家宴会的主角过不去,让人家下不来台。崔氏气愤的是:我家这傻闺女是特么让人当枪使了!
众人一等再等,王媛和雷浅还是没有回来,汤氏和崔氏在心里想:这是逃跑了?也好也好,免得之后表演不出才艺再恨上我们家!你自己逃跑了,有碍名声这也不能怪我们不是吗?
可小孩子很多时候是无法理解长辈的苦心的,比如此刻的颜文婧,她心里想着:这样的怂包,也值得常平郡王对她格外关照?不行,我得把她无才、怯懦的名声给坐实了,让常平郡王看看她有多不堪!拿定了决心,再次推开母亲的手站起身来,笑着问韩氏:“老夫人,媛姐姐怎么准备了这么长时间,莫不是吓得躲回房间里去哭鼻子了?”
汤氏:“......”完了!
韩氏:“......”
众贵妇:“......”问题有点严重!
梁倩:“只是表演个才艺,至于吓成那样吗?”
崔氏:“......”我特么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种二缺丫头?
“多大个事,值得我吓得哭鼻子?颜姑娘、梁姑娘大约是从小养在深闺,没怎么出过门,见识就这么一点点,不知道换衣裳、找东西是需要时间的?”就在此时,王媛和雷浅并排走进花厅,两人都换上了利落的月白色骑装,绑着束腰和束袖,连头发都学着男子的样子,在头顶绾成一个小髻,用一个小金冠固定好,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位俊俏的少年公子。
梁倩从小到大都没本人这么当面挤兑过,当时就怒了:“明明是你不通琴棋书画,害怕当众出丑,所以故意拖延时间,现在又穿成这样出来,不男不女的,难道是想哗众取宠?到底是北疆荒蛮之地长大的,粗鄙浅薄。”
花厅内传来清晰的吸气声,除了韩氏、顾氏以及犯官巷的几位女眷之外,大家都被惊住了,或者说吓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去看谁,眼神在王媛、雷浅、韩氏、顾氏以及犯官巷女眷的脸上转了一圈,发现人家都是一脸的冷漠淡然。崔氏已经放弃抵抗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能力去补救了。
王媛挑眉看着气鼓鼓的梁倩,笑着说:“你知道我不善琴棋书画,所以和颜少卿家的颜文婧串通好,演了出双簧,就想看我出丑是吧?不过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确实不耐烦学那起子黏黏糊糊的玩意,我向来喜欢利索点的,比如说......舞个刀弄个剑什么的!”说完就从身后拿出一柄长剑,举到眼前,一点点抽开,任那寒光反射在自己的眼中。
当剑身完全出鞘,王媛忽然转过脸,看着一脸紧张的颜文婧笑了一下,下一秒,剑鞘就从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直线,带着力道狠狠的砸在了颜文婧的脑门正中。大家只听到“哦”的一声痛呼,颜文婧就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王媛站得笔直,右手挽了个剑花,收势时剑尖正正的指向躺在地上的颜文婧眉心,吓得汤氏都不敢上去扶亲闺女。姿势摆好,王媛就义正言辞的开骂了:“我祖父、父亲与你父同朝为官,共同为朝廷、为陛下效力,你们家若是对我王家、对我王媛看不惯、看不上,大可以不来凑我这场生辰宴,可你来了,还藏着要我出丑、要我王家出丑的心思而来,还动手做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