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天启帝果然问起了“齐王投毒”一案,对于刑部“朕不主动问,你们就不主动报告”的做派非常的不满意:“管春林,这都多少天了,你查这么简单的个案子都查不明白吗?你若没本事做这个刑部尚书,不如换个人来做!”
管春林出列躬身、低头挨骂,心里悄悄吐槽:“你个棒槌,你小老婆给你和你大儿子下毒,让你四儿子背黑锅,你还好意思说我没本事,你亏心不亏心?”压下心中的郁闷,调整好语气,带上点焦急答道:“回禀皇上,臣......经过调查,‘齐王投毒’一事怕是另有隐情。”
“隐情?什么样的隐情能让他下毒毒害亲爹和亲大哥?他就是个没人性的小畜生,还能有什么隐情?”
“臣......派人查了齐王身边的德泰,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德泰当初自称孤儿,是有心接近齐王的,且常平郡王无意间发现,不但那胙肉中被下了毒,太子殿下的茶饮中,也被下了致命的□□,下毒的人,正是陛下身边侍茶的闻琴,且闻琴出宫后被人追杀,险些就让人灭了口,那时,齐王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牢了,没有能力安排这些事情......”
天启帝:“......真是好手段!既然你觉得不是齐王,那会是谁?”
管春林忽然沉默了,抬眼看了天启帝一眼又低下头去,天启帝接收到信号,清了清嗓子对堂下诸人说:“退朝吧退朝吧!管春林,你跟朕到御书房来,太子也来!”
□□们心里都有数,一个个很淡定的退下了,可把中间派和保皇党愁死了:“这特么要是一点都没听着也就罢了,关键是还听着了一点,又不让听明白,这不是耍流氓吗?”
进了书房,管春林也不等天启帝发问了,一股脑把组织了一晚上的情况都说出来了:“臣查德泰,原本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他伺候了齐王十三年,一直没有什么纰漏,可正如臣刚才所禀,常平郡王发现了闻琴不对劲,追查之下才知道,闻琴被人收买,那晚陛下留太子殿下一起用晚膳,闻琴便在太子殿下的茶饮中下了致命□□,却未曾毒害陛下,幸好太子殿下当晚并没有喝那杯茶,这才逃过一劫,买通闻琴的人表面上不计成败,安排闻琴出宫归家,还给了她三百金,可闻琴一家人刚离开京城就被追杀,常平郡王的侍卫寡不敌众,只救下了闻琴一人。据闻琴事后交代,收买她的是御茶房的一个老太监,可当常平郡王前去追查时,那个老太监已经失足落水,溺水而亡了......臣实在觉得事有蹊跷,就又翻查了德泰的来历,这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说下去!”
“德泰最早是魏家买来,送到齐王身边侍奉的,臣找到了当年的那个人牙子,才知道德泰是孤儿,当年就在西边边境附近遇上那人牙子,主动将自己卖了,又主动使计到了齐王身边,臣又去查德泰的底细,找到了他在璃朝境内最早出现的村庄,据村里的老人说,德泰到那村子的时候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无父母、无亲族,也从不与村里人交流,只是每天坐在村口,看着过往人流,那时节,边境人牙子多了去了,可德泰谁也没选,偏偏就选上了那个常年给魏家送人的人牙子......臣继续查下去,有村民告诉臣的手下,那村子闭塞,好几年都没什么外来人,可就是德泰在那村里呆了的那一个月时间里,村里出现过好几次......赤夷人!”
“赤夷人?”天启帝猛地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个德泰,很有可能是赤夷人十几年前就安插在齐王身边的一个细作?”
“臣不敢妄下定论,但事反常即为妖!”管春林决定不把话说的那么明白,让天启帝自己去脑补。
“照你这么说,胙肉中已经下了毒,为何闻琴还要给太子下毒,而又放过朕?”
“陛下,太医院的太医事后检看过那胙肉,发现其上的□□并不致命,只是发作较快,看起来甚为凶险!他们真正想要毒害的恐怕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