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萧凤亭带着满满的草药的苦涩躺在了床上。
唐倾已经背对着他入睡了。
在替他重新将后脑勺上的伤口包扎起来了以后,她便把手上的草药塞到了他的手里,不给他处理胸膛上的伤了。
萧凤亭自知理亏,也没狡辩什么,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床头处理着伤口的边缘。
在他胸口上的,是一个小小的孔洞,虽然小,但是伤口很深,牵动一下手臂的肌肉,都能带给他一股难以言喻的激痛。
他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受伤的,脑袋里却很清楚的明白,这个伤,是枪伤。
这好像是一种本能。
就好像他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学来了厨艺,却能从容的在厨房里面生火做饭。
就好像他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女人的脸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亲近她,想要守护她,留在她身边。
这大概也是一种本能。
他缓缓的躺了下去,面朝着唐倾的后背,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她单薄的脊背。清冷的月华从房屋的缝隙里面渗漏了下来,屋子里好像也晕染开淡淡朦胧的月光,光影昏沉,她白皙的侧脸让他的心脏不太安分的跳动。
不太敢靠近她,在床上也保持着一尺的距离,但是手指却忍不住的轻轻地捏住了一束她垂落在床铺上的长发,他小心翼翼的握紧,放在了鼻尖轻轻地嗅了嗅,是淡淡的药味和清淡的香气,跟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心里突然就很高兴起来,带着一点心满意足的味道,他握着那束头发,闭上眼睛,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