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林帘清洗好,湛廉时拿过浴巾把她包裹抱出去放沙发上。
床单被套扯了,换了干净的,拿过睡裙给她穿上,把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再裹一圈,把连人带被子的抱进怀里,这才拿过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林帘发丝密,却细软,她很少染烫,发丝质地极好。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自然柔顺,就如她的性子。
即便是发火,都柔柔的。
湛廉时凝着她的发丝,眼眸在无声中变化。
变得温柔。
林帘眼睛闭上了,也许是疲惫,也许是不想再看。
她没有看见他温柔的模样。
湛廉时给林帘吹干发丝,轻柔的把她放床上,给她把被子掖好。
他凝着她,好久,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起身去了衣帽间。
林帘是要睡了的,可当湛廉时离开床的那一刻,她的睡意突然就散去,她清醒了。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穿衣服,穿裤子,系领带,扣纽扣,戴腕表。
她像是看见了,看见他站在穿衣镜前,穿上那剪裁合体的衬衫西装,从一个居家男人变成那个手腕雷霆的商人。
她的心无声跳动,砰、砰、砰…… 湛廉时收拾好,他提过行李箱,便要打开收拾行李。
可当他提起行李箱的那一刻,他僵住。
这一刻,他视线落在这黑色的平平无奇的行李箱上。
没什么不同。
纹路,颜色都和以往一样。
但他就是凝着这个行李箱,动也不动,唯有眸中墨色变深。
卧室里气息静默,似乎一切都沉睡。
湛廉时眸微动,他握紧拉杆,提起行李箱出了衣帽间。
他停在卧室门口,看着床上的人。
她平躺在床上,眼睛闭着,似乎睡着了。
他凝着她,不是黑暗,有光,她的脸在光晕下淡静,一如她沉睡的那段日子。
指腹微微的动了下,想要触碰。
最终,他转身,关灯,打开卧室门。
离开。
林帘听着灯嗒的关上,她感觉到黑暗一瞬袭来,她听见他的脚步声走远,走远…… 砰! 是后备箱关上的声音。
然后,又是一声,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紧跟着,哗啦啦…… 车轮碾过雨水,湿漉漉的驶出去。
咔哒…… 雕花铁门打开,又滋啦啦一点点合上。
明明下着雨,明明这些声音离她很远,可她就是能听到。
清晰的好似就在耳边。
逐渐的,这些声音不再,天地间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再没有旁的声音。
林帘睁开眼睛。
黑暗和着雨水打湿了路灯,光也跟着打散。
卧室里似乎比之前暗了。
像是要暗无天日。
林帘看着这片黑暗,她手微动,揭开被子,赤脚下床。
她就着外面微弱的光,一步步来到落地窗,然后,她拉开一点窗,寒冷瞬间扑面而来,和着雨水,浸湿她的眼。
冷。
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