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宁有些怔。
突然间,她心里生出不舍。
浓烈的从心脉流出。
湛廉时握住宓宁的手,眼眸看着她,“舍不得?”
宓宁轻嗯。
看着这样突然的沉寂,她心里有些无法接受。
似乎,她不想这里这样安静,不想一切就这样被掩埋了。
湛廉时没再出声,因为他看见了宓宁眼里的神色。
不愿,不舍,在乎,爱。
他握紧手心里的手,把她微凉的指尖锁在掌心。
他看前方,被夜色锁住的别墅,“你想回来,我们回来。”
宓宁的心一震。
回来。
从米兰,回国。
“妈咪,看什么呀?”
湛可可坐上车,自己系上安全带,还和团团说了会话,宓宁和湛廉时都没有上来。
小丫头趴在车窗上,看站在木门外不动的两人。
宓宁回神,“没什么。”
她睫毛颤了下,刚刚眼里出现的神色全部消失。
回国。
不。
她不想回国,不想一直定居在国内。
她觉得,米兰很好。
宓宁和湛廉时上车,司机发动车子,很快,别墅离宓宁远去。
黑夜也彻底把那一片给掩盖。
京都,在恋。
林越忙完,整个人软在椅背里,不想动了。
上锦布的颜色过于暗,想要出彩,必须得做好配色,搭配。
这几天她就在做这两件事。
怎么让暗色的上锦布能发挥它真正的光芒。
张小圆她已经让她下班了,现在设计室里就她一人,四周安静的很。
突然,林越脑子里极快的划过什么,她当即坐起来,拿过手机。
十点二十了!
林越赶忙给宓宁打过去。
这两天,她和宓宁没怎么联系,一个是她太忙,没有时间。
一个是她不想让自己沉浸在自责愧疚中。
因为,她没有把宓宁的消息告诉韩在行和凯莉,她的内心一直饱受煎熬。
不过,林越知道宓宁什么时候离开,包括准确的时间。
宓宁跟她说过,她们是十一点的飞机。
林越站起来,听手机里的声音。
她很担心宓宁已经走了。
“嘟……”
电话通了!
林越当即抱紧手机,在设计室里走。
林姐,接电话,一定要电话。
“林越。”
温柔的声音传来,林越瞬时闭眼,紧绷的身体放松。
“姐姐。”
“呵呵,下班了吗?”
宓宁知道林越忙,所以这两天她都没联系她,怕打扰她。
“还没,你走了吗?”
“嗯,我们上飞机了。”
林越的心顿时难受起来,“姐姐,我……”
“我舍不得你。”
她想和宓宁在一起,就像以前在ak的时候,她很快乐。
宓宁脸上浮起笑,“我也舍不得你。”
在乎,又怎么会舍得。
但也恰恰是分离,让在乎更深厚。
林越低头,整个人身上的精气神都没了。
“姐姐,你去了米兰,要好好的。”
“我会的,你也是,不要太累了。”
“我没事,就是你,我……我想你幸福。”
她希望她现在所隐瞒的结果是好的,不是坏的。
宓宁听着手机里的声音,一句句,一字字,满怀林越的真心。
她的心被触动了,“林越,姐姐会幸福,你也要幸福。”
飞机发动,巨大的轰隆声传来。
林越听见了,她心里顿时收紧,“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给我打电话。”
“答应我!”
“好。”
林越挂了电话,她来到窗前,看外面的天。
夜色浓郁,天空下是繁华城市,满满灯火,天上是点点星辰,一轮弯月。
林姐,你要好好的。
一定要好好的。
宓宁看外面的天,飞机升上高空,巨大的城市变得渺小。
灯火也似萤火,闪闪烁烁。
她眼睛闭上,嘴角弯起轻柔的弧度。
她会幸福的。
她相信。
湛廉时看着宓宁,直至她嘴角扬起笑,他转眸,看前方,一双眸子深邃无边。
—
巴黎。
天黑了,凯莉和韩在行从剧院里出来。
两人一出来,记者便围上来,摄像机不断对着韩在行拍。
凯莉早有准备,在记者围上来的那一刻,保安便快速来到韩在行两边,挡住涌来的记者,护送韩在行上车。
很快,车子驶离剧院。
“我们是六点四十的飞机。”
“现在五点十分,到机场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时间很紧,得快点。”
凯莉看着手表,对司机说。
“是。”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更快的驶向前方。
凯莉看后视镜里的人。
从上车后韩在行便看着窗外,直到现在。
凯莉转过视线,看前方夜色。
她们要去拉斯维加斯。
林娇娇在那边。
六点,几人到机场,机票已经有人提前取了,几人一到机场,机票便送到凯莉手中。
凯莉和韩在行快步往安检去。
不过,凯莉刚走几步,她手机便响了。
凯莉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来电,她眼里划过一道光。
她看走在前面的韩在行,接了电话,小声说:“待会我联系你。”
便挂了电话,跟上韩在行的脚步。
两人很快过安检,凯莉对韩在行说:“我去买点东西,你还没吃东西。”
今天的演奏在下午,刚好演奏会结束就是用晚餐的时间。
韩在行和她都没有吃东西。
韩在行没说什么,他坐到一个椅子里,拿出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凯莉也没再说,去买东西。
“喂,说吧。”
凯莉走远了,打了刚刚打给她的电话。
“我们找到了。”
凯莉眼里一瞬光芒大盛。
找到了……
找到了……
凯莉握紧手机,低头,压住心里不断生出的喜悦,说:“仔细说。”
“我们查了克莱尔通讯录里所有名字的人的身份,查出来克莱尔之前在一所贵族幼儿园做幼师。”
“我们根据这条线索查,查出来宓宁在这所贵族幼儿园里做幼师,已婚,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叫湛可可。”
“因为怕深查,被湛廉时察觉,所以我们没再继续查下去。”
“但我们可以肯定,宓宁就是林帘。”
“至于那孩子。”
手机里的声音顿了下,说:“很可能是领养的。”